對手
他們是對手,也許,還是最真摯的朋友。
——題記
(一)
逸軒學(xué)習(xí)很好。堅誠學(xué)習(xí)也很好。
逸軒是1班的班長,堅誠是2班的班長。
逸軒文采書氣出眾,堅誠動手能力極佳。
他們從小就認識,他們立下約定是彼此最好的哥們。
逸軒去堅誠家里拼模型,堅誠到逸軒家里看詩書。
然而他們注定,是對手。
(二)
期中考試來臨之際。
逸軒正在挑燈夜戰(zhàn),把一個個枯燥的定式背爛,把那些陳雜的知識都黏在心里。累了,就朝著燈光發(fā)呆,那隱隱的白光里,他看到了考場。于是,他揉揉眼,堅定地背下一行文字。
堅誠也在為考試拼命努力,把一篇篇的古文記牢,把一道道難解的數(shù)學(xué)題步驟倒背如流。倦了,他抬頭看看墻上寫的“第一是我的!加油!”的字幅,握緊了拳頭,繼續(xù)投入到書海之中。
在某個瞬間,他想起了他。他們都愣了一瞬間,回想童年,回想一次次考試的爭斗,再微笑或者嘆息著搖頭。此時,他們的心中給對方貼上了一個叫“對手”的標簽,把“朋友”蓋在了底下,嚴嚴實實地,不漏一絲縫隙。
(三)
考試后,逸軒忙不迭給堅誠打了電話。
“老哥,考的不錯吧!薄斑好,聽你口氣也挺好的吧!薄皩α,那道題怎么做來著……”“是這樣啊……”“唉,完了,我做錯了!薄皼]事,不就一道選擇題嘛。”說聲再見,逸軒靜靜掛上電話。心里卻想:但愿這次能贏他。堅誠躺在床上,也在周密地驗算考試中的難題,他不想輸給逸軒。
(四)
考試的結(jié)果下來了,逸軒以1分的優(yōu)勢拔得頭籌,堅誠屈居第二,他沒有沮喪,反而為自己哥們成功而高興。逸軒也深感幸運,但是當數(shù)學(xué)卷子發(fā)下來時,他愕然了。他不知怎樣應(yīng)對,而最后,他選擇了……
(五)
這個學(xué)期學(xué)校換了校長,破天荒地召開了期中考試總結(jié)大會。逸軒在同學(xué)們的掌聲中走上了講臺,流利地朗誦了自己的經(jīng)驗總結(jié),臺下再次響起一片掌聲,堅誠也在其中。但逸軒的目光掃過堅誠時,他的臉卻紅了,只有他知道這是為何。
堅誠回到教室里,數(shù)學(xué)老師開始講卷。到了最后一道時,大家發(fā)出一片噓聲,因為這道題很難,大家?guī)缀鯚o一幸免。數(shù)學(xué)老師笑著說:“這道題,全級只有兩位同學(xué)做了出來,一位是咱班的堅誠,另一位是級部第一——逸軒同學(xué)!眻哉\微笑著接受了同學(xué)們長久的掌聲,這時,老師又說:“另外,這份卷子級部只有一位同學(xué)打了滿分,那就是逸軒同學(xué),大家要向他學(xué)習(xí)!贝蠹依^續(xù)鼓掌,而堅誠卻停止了微笑,他的表情凝固著,迷茫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許憤怒和不解。同桌碰碰他,說:“你怎么不高興?”堅誠笑著反駁,心中卻早已起了煙火。
(六)
原來,堅誠清清楚楚地記得,逸軒在電話里說他出錯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堅誠一路狂奔。
“站住,逸軒!”逸軒回頭,眼前是喘著大氣的堅誠。
“逸軒,你為什么要欺騙大家,自欺欺人!”堅誠憤怒地說道,“虧得我把你當好兄弟!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撒——謊——的——人!”堅誠走了,肩膀撞了逸軒一下,不疼,逸軒卻踉蹌了幾步,目光中堅誠已走遠。突然臉頰上滑過一滴淚,飄在空中,落在地上。
(七)
期末考試快到了。
逸軒如以往一樣,堅誠也如以往一樣。夜色下的`燈亮著,照著逸軒,也照著堅誠。唯一不同的是,逸軒疲倦時常常想起那天的情景,而堅誠則堅定了信念要考過逸軒,讓他感到慚愧甚至羞恥。
(八)
堅誠如愿拿到了第一的寶座,逸軒則發(fā)揮不佳,僅拿到了第5名。逸軒失落地往回走,手里的征文一等獎證書冷冷的。而堅誠也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科學(xué)小發(fā)明獎杯,一路歡歌,喜悅難掩。
逸軒走進家,習(xí)慣性地拿起電話,想要向堅誠討得安慰,順便告訴他自己獲獎的喜事。然而,突然想到他已經(jīng),又放下了電話。滴滴滴的聲音中隱約有逸軒的嘆息,很痛的嘆息。
堅誠走進家,撥好了逸軒的號碼,過去每個假期的第一天都是屬于他們倆的回憶,每個假期都是他打電話,然而,滴滴滴的聲音響著,堅誠閉上了眼,回想起曾經(jīng)一起走過的歲月,快樂而溫馨的那些時光不再了。
兩處閑愁,一條叫做友誼的線扯痛了兩個少年。
(九)
時間過了很久,他們的心走了很久的路。心里那個對手的標簽正悄然與朋友融合……
逸軒想出來走走,看著路上的風(fēng)景,卻激發(fā)不起一絲靈感,他有些累了。不經(jīng)意地,他看到了堅誠,看看他的目光,有一份真摯。逸軒開口了:“堅誠,是我錯了,不該欺騙大家。我們,我們還能做朋友嗎?”然后伸出手,他的心里釋然而期待,釋然壓抑自己的石頭已經(jīng)破碎,期待對方的手。堅誠笑了下,伸出了手——兩顆心握在一起,很緊,很緊。
(十)
“逸軒,別忘了我們兒時的約定,但是——我們依然是對手哦,我不會輸!薄昂冒。译S時恭候你,一定要和你一決高下!”“那就到這里,明天記得來玩!”“好的,拜拜!”
他們相向而行,漸漸走遠,逸軒回頭,只見堅誠也停住了,轉(zhuǎn)頭看到逸軒,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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