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從沒奢望過你會許我未來
將戒指戴在我的中指,你脈脈情深地看著我說:“等我,所有的愛都是你的,定會給你一場完美的幸福!”
北國凜冽的窗外,皓雪寒天,微笑著依偎在你溫柔的懷中,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于我,就是整個春花江南。款款情深,卿卿笑靨,是幾世的別離才輪回了這一世的因緣?是幾生的誠愿才修來了這一刻的恩愛纏綿?是非世情皆是過眼云煙了,愛,可以讓人盲目的為了彼此將自己低至塵埃里。若可以用什么交換,情愿傾盡所有,換一生的兩情相悅,白首偕老。
二十年前,你我是一曲悅?cè)说纳倌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丁香樹下許過天真的誓言,紅蓼浦前執(zhí)手相伴。有多少明月初升,是為了我們照耀著長堤相送的回家路?有多少柳枝搖曳,是為了我們嫵媚著年輕的.膽怯與羞澀?沒有家世身份的思慮,沒有富貴榮華的計較,只是一份青澀真摯的愛戀,醉了星,醉了月,醉了那個年紀,也醉了這一路走來的歲月?上]有醉得了命運,天不遂人愿,終是丁香花落,紅蓼飛秋,只能當成是夢了一場之后,煙冷雨收,人去后,多少恨,在心頭。
十年之前,笙歌紅鸞的洞房花燭夜,你陰差陽錯的娶了她,愛與不愛都不重要,人間樂事有多少是知音人可以共分享的呢?那一夜,你洞房外的不遠處,有人聽著笙歌傷懷,你卻不知,有人看著紅鸞流淚,你卻不覺。那昔日的紫丁香兀自枯萎在枝頭,苦澀的香氛是心頭的斜月,默默沉入望不見的深谷里。那昔日的紅蓼花無奈掩埋在雪下,凄涼的殘容是夢里的寒雨,瀟瀟灑落煙柳長堤。至此,春花有多么美好都已與你我無干,花前失去游春侶,還有什么是可以動情的故事呢?與其這樣近在咫尺看著你,卻對著自己的滿目悲涼,不如遠遠的離開,絕了心底的希望。就在那一年,離開了有過太多回憶的傷心地,第二年,匆匆委身一段無愛的婚姻,葬了自己……林中蝶梁間燕,各自成雙,此生此世,就這樣決絕了。
若說就這樣,也就是一句“無緣”,便可以作為借口忘了過往?墒,僅僅又一個一年,當我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夏日偶然遇到了你,當你微笑點頭續(xù)而與我擦肩而過后,我才知道,這場無愛的婚姻葬了自己的身,卻沒能葬得了這顆癡誠的心。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偶遇的緣故,還是無法再繼續(xù)這種違心的生活,沒多久我便離散了自己的婚姻。沒有爭吵,沒有糾結(jié),就連他也知道是因為誰,你卻還在我的咫尺天涯,若無其事的過著你的日子。
輾轉(zhuǎn)流離,我在天涯漂泊,從此后,再未相見。歲歲年年聽說你的過去現(xiàn)在,歲歲年年責問自己,你早已不記得我,為什么我還不能忘記你?裝著將你遺忘,風光無限的生活在無盡的匆忙里,可十數(shù)年來,你的音容笑貌,卻無一年一月被我真正遺忘過。從來不知道,在這個現(xiàn)實得有些殘酷的世界里,一份愛能持續(xù)多久,但卻深深被這份說不出的情愛傷到了最深處。最可怕的是,直到重逢的前幾日,你還能反復出現(xiàn)在我的午夜夢回里。而你,對這一切全然不知……
一份愛,二十年之前或許是情之始,熱誠悸動,無論多么執(zhí)著都可以讓人理解。還是這份愛,十年之后不改初衷,變成了隱忍與退避,所有寂寞委屈都一個人收在孤單的春閨夢里,這份執(zhí)著源于什么?
那天,友人的生日宴,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就連聲音也是陌生的。從電話里聽到你說出自己的名字,驚醒了我的薄醉,竟然恍如隔世,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今生今世我真的還有幸與你相遇嗎?
細雨濕流光,十數(shù)年來,我已變得讓你有些不敢相認,可你卻從未在我的生活里走遠,寂寞相思知幾許?芳草年年,那份剪不斷的離愁與相思恨,一直折磨著別后的時光,竟然辜負了如金韶華。微笑,無語,落淚……笑命運如此捉弄,繞盡天涯才肯放手讓你我重相見;無語只因情極,那么多年的惆悵終于可以說給一個人聽了,可是,惆悵早已積滿了心,竟然無從說起;淚幾行,才知道這一生負盡了芳華,只是為了此刻而修行,究竟也值得了。
整夜未眠,我們促膝長談,別后種種惹得幾次淚濕青枕。多年的思念是我心頭最柔軟的傷,而你,直到此時才明白這份愛的艱難與珍貴,晚還是不晚呢?你說好后悔當初不能讀懂這片真心,辜負了戀戀紅塵,若還來得及,一定補償我這么多年的不易。面對這樣的結(jié)局,唯有一聲嘆息,還是你我,還是那段情,那份愛,卻整整錯過了二十年。告訴你這一切,并未想過還有與你重續(xù)前緣的福分,更沒有想過打擾你平靜的生活。只是想著,應該讓你知道,這一生,愛了你一場,雖然這一場愛戀幾乎就是一個女子的一生,而在這世間還有一個女子愿意傾盡所有來愛你,就已足夠。
從沒奢望過你會許我未來,雖然遲到了將近二十年,可當你許我未來的時候,我還是覺得自己是世間最幸福的女人。傷總是有的,等待依然是一種煎熬,任誰也逃不出為情所困的宿命。卻開始害怕,這未來就像你為我編織的美好夢境,會在哪一個楊柳風輕的日子,亦或哪一個孤雁南飛的清晨,突然地從夢中醒來。這樣患得患失恐怕從未有過了,此后也未必再有,只因有了希望,才會如此放不下吧。若上蒼垂愛,愿你我終可以,歲月靜好,執(zhí)手偕老!若上蒼不能成全,這一生,愛了你一場,也沒有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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