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殘酷隨筆散文
打開電視,湖南臺正在直播一場唱歌大賽。大賽共有15名選手參加,第一輪就要淘汰5名。等15個人唱完了,要宣布比賽結果了,那個殘酷勁兒就來了。按說選10人進入下一輪你就選吧,他不,他選9個,第十個讓剩下的六位再比,從中再選。第一回比是三分之一的人遭淘汰,殘酷勁兒還差點,再比則是讓六分之五的人遭淘汰,那就太殘酷了。那場比賽讓人看得呀,真是百爪撓心,緊張得不行。當某歌手被評委宣布進入了下一輪時,她就象變成了女范進,先是尖叫一聲,然后瘋狂地跟主持人擁抱,跟評委擁抱。就憑她當時穿得那個性感勁兒,兩個男評委被她一抱,估計體內荷爾蒙會分泌不少。
現在電視上這種“大比拼”節(jié)目很多,比如央視有個“星光大道”,專門拼娛樂明星的,每周一期。河北臺還有個“魅力大烤場”,也是專門拿女孩子當小肥羊涮,從“考場”變“烤場”你就能嗅出其中拼爭的焦糊味兒。女孩們在場上各展“瘋”姿,有嚎一首歌的,有拿扭屁股當舞蹈藝術的,個個使出渾身解數。但任憑你七十二變,“魅力”女孩只有一個,大部分人還都得被淘汰,那場面真是“不盡硝煙滾滾來”,太殘酷了。一次一個女孩在六名選手中第一個就被刷了下來,當時眼淚流得呀,臺上簡直要發(fā)大水。為什么那么哭?因為她男朋友就在臺下坐著呢,比的是魅力女孩,這不說明自己最沒魅力嗎?在男朋友面前這個份兒能丟得起嗎?她跟那個女范進從不同角度證明了比賽的殘酷性。
可我看節(jié)目就喜歡看這種殘酷,不殘酷看著沒勁。平時我們常贊美那些所謂勝不驕、敗不餒的人,我不是,我討厭那種勝了面色平靜,敗了仍然面帶微笑的人,那樣的人有什么味道?在我看來他們完全是麻木不仁,他們缺乏人性深處的一些東西,那是生命的最原始的滋味。假如那個女孩第一個被刷卻在男朋友面前毫無反應,就跟沒這回事一樣,那不太沒人情味了嗎?她對男朋友的`感情就很讓人懷疑。勝了,就應該瘋,我從沒說過范進一個不字;敗了,就應該哭他個昏天黑地,那才讓人感覺真,那才讓人感覺痛快。梁實秋先生說他最不愿意跟那些永遠不急不惱的人下棋,我想就是這個意思。一場比賽如果總是和和氣氣,沒有曲折,沒有波瀾,沒有你死我活,那定然是乏味的,看還不如不看。
我很少佩服勝利者,我常佩服的是失敗者,失敗者比勝利者更睿智。那個女孩不知道競爭的殘酷嗎?知道,但她仍然勇敢地參與進來。這首先說明她承認殘酷是一種客觀存在,是人類社會的一種規(guī)律。動物世界弱肉強食,非常殘酷,“高級動物”的世界也一樣。我們現在要建立以市場為基礎的社會,實際上就是在承認殘酷,因為市場就意味著競爭,競爭就肯定要殘酷,這不就是實踐的失敗者的哲學么?其次是他們敢于面對殘酷。什么叫瀟灑?敢于面對殘酷就叫瀟灑。戰(zhàn)勝殘酷固然可喜,沒有戰(zhàn)勝也無所謂,人生本來就應該是多種滋味、多種色彩。從這個意義上講,失敗者可能比勝利者更懂得人生的價值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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