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秋日的下午,我和擠出擁擠城市的風一起,坐在秋天的田埂上……
左邊是一地的豆莢,豆粒尚未飽滿,一個一個靜默著。它們是在等待一場秋雨過后的蘇醒,還是在等待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后涅槃?終有一天,它們將褪去青澀而走向成熟。日子從指縫中慢慢溜走,日子也在豆莢上輕叩。而我,聽不見豆蔻的喜悅和哀愁。
中間是一畦芹菜苗。嫩綠的顏色在肥沃的土地上流走,搖曳的菜葉在細細的莖柱上頭。就像一個個活潑的孩子,你挨著我,我擠著你,是一種親昵,也是一種溫柔。望著它們,呼吸變得輕微,怕將這淡淡的新綠吹走;看著它們,心變得柔軟,好想好想敞開心扉與這秋日的希望和蓬勃交流。終有一天,它們將褪去青澀走向成熟。時光從耳邊飛過,日子也在綠葉間穿梭。而我,體會不了這成長的脈動。
右邊是一架老去的豆角。和春天的博弈讓它日益憔悴,只能慢慢老去在這無邊的秋色里。葉子已經(jīng)枯黃稀疏,一串串飽滿欲裂的豆角卻是閱盡千帆后的歷練和豐收。這是一本書,有春的綻放,秋的深沉,偶爾還有菜蝶翩翩起舞。而我,讀不懂穿越季節(jié)的疼痛。
這個城市每天都在擴張它的版圖,能在城市的一隅,找到這樣一方菜田是何等的幸福!想起幾米的一段文字:“我們的生活每天都有人進出,于是看見的看不見了,記住的遺忘了;我們的生活每天都在得到和失去,于是看不見的看見了,遺忘的記住了。然而,看不見的是不是就不存在,記住的是不是就難以忘懷?”就像這方菜田,從未看見,卻在這靜靜地等了我那么多年;就像那生活中的是是非非,抬頭看看這藍藍的天,還有什么不可以讓它隨煙?
即使有一天,這菜田也被高樓掩埋,在每一個秋日暖暖的下午,驀然回首,我都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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