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究還是等到了她散文
翻開記憶,我們總能找到這樣一個人,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如夏日的縷縷清風,如隱在山林的那抹嫣紅,時時暖著你,時時刺痛你,只要記憶沒有遺失,她就會一直躲你的生命里,看著你在如水的月光里躊躇,在飛舞的雪花里尋覓,然后陪你一遍遍數(shù)過四季
我有兩個高中同學,他們都是彼此的初戀,卻只談了一年多就分了。
那時,他去她上的那所大學找她,帶著她最喜歡的小吃和她最喜歡的花,想試圖挽回那段感情,可她沒在,陪著她的新男友出去了,他知道她在躲他,所以他也知道他不會等到她,也就死了心,灰溜溜逃了回去。
大概半年后,他約我喝酒,再次見到他時,他開始抽煙,人也看著憔悴了很多,那晚他喝了很多,也說了很多,多數(shù)是在回憶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第一次牽她的手,第一次坐在窗前的月光下聊未來,第一次喝醉她如何照顧他,講的凌亂,語無倫次,眼睛通紅,最后他說,想離開這個城市,問我要不要一起,我還沒回答,他就重重的趴在了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后來我就陪他一起去了陌生的城市,走時他什么也沒帶,用他的話說,"我忘不了她,只能走的干凈點,找一個陌生,沒有她影子的地方,慢慢學著忘記。"
在外面總是很辛苦,尤其是我們這種沒有目的性,用抓鬮決定坐哪輛火車、從哪下車的奇葩,更是下車后才意識到舉目無親,兩眼一抹黑是什么感覺;蛟S那時的他覺得只有這樣才算是新的開始吧。
火車上的幾天是在時而清醒、時而昏沉、時而看著別人笑、時而躲在廁所抽煙中度過。下車后我們大吃了一頓,喝的高了,差點又暈暈乎乎買上車票回去。隨后的幾天我們快花光了身上帶的并不多的錢,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我問他,“怎么辦?”
他說,“不挑不揀就餓不死。”
然后轉身朝旁邊一個塵土飛揚、挖機轟鳴的工地走去。是的,我們當了小工。我當時很憋屈,“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在這兒。”但我不能獨自走掉,因為我說過要陪他忘記。
在工地上,只是我們兩個算是新人,也沒有人可以照應,干的活自然更多一些、累一些,有時累的`都想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回家,但他不走,咬牙堅持著,也不像我,有時還會爭辯一下,他簡直就是來者不拒,我?guī)退鲱^,他攔住我,說,“沒事,挺好的!保吹轿疑鷼,他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算是笑了吧,那段時間那就是他最標準的笑容,接著他低下頭清理瓦礫,用累到什么也不想來麻醉自己。
在他累趴下之余,想她的時候也會給她寫一封信,卻從來不寄,只是放在最貼身的口袋里,然后一個人悄悄躲到海邊一點一點的再撕掉。
我勸他,"既然要放棄,為什么不能像個爺們,灑脫點。"
他喃喃自語,"你不懂,我放不下她,放不下她······"然后開始使勁把香煙往嘴里吸,我知道他使勁吸煙只是不想讓眼淚落下。
感情的事情沒有誰對誰錯,只有放不放的下,他放不下,所以痛苦,別人的勸說對他都只不過是不堪重負的稻草,即使抓住也會折掉,除了自救,毫無他法。
在他寫到第35封的時候,他沒有再寫,我不能問他,只是靜靜的陪著他,看他勉強的笑,故作灑脫的侃,還有偷偷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我想讓他知道,愛情不在,還有朋友在,可他哭的讓我覺得自己也失戀了一樣。
很快到了年關,我們結束了人生的第一次漂泊,隨著返鄉(xiāng)的大潮回到老家,在同學聚會上,有人提到了她的近況,用簡短的幾個字說就是很好,很幸福。我本想阻止別人提起但已經晚了,只能岔開話題,裝作什么事也沒發(fā)生,裝作不經意的看他,我看到他苦笑了一下,黯然傷神,嘴唇動了動,看口型好像是"祝你幸福。⑺膫字,接著一杯一杯灌自己。那是他第N次喝醉。
年后,他一個人悄悄去了外地,沒有人知道目的地,沒有留下電話號碼,也沒有給任何人聯(lián)系,仿佛從這個世界上一下子消失一樣,我想他即使不再寫信,即便什么也不帶走,但還是沒有放下吧。
很多年過去了,很少再聽到他的確切消息,直到去年我才再次聽到關于他的一些事情,幾年前他在漂泊的城市結了婚,又離了,沒人知道什么原因,而后結束了多年的漂泊,回了老家。
人生的路總是曲折坎坷,也充滿奇跡,七拐八繞之后誰也不知道會碰見什么,而我在一個很久都沒有聯(lián)系的上知道,他回家后不久就碰到了他的初戀,還在不久前和她結了婚。
是你等到了她,還是你們一直都在茫茫的人海中彼此尋覓,已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雖然她送你的那盆馬蹄蓮早已枯死,你們坐過的長椅已去向不明,從街頭到巷尾,記憶已面目全非,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但在這一刻,時間卻也許是對了。
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清澈而不刺眼;如夏日的縷縷清風,裹著溫度卻帶來涼爽;如隱在山林那抹嫣紅,點綴了整片綠海,卻又消失在你的視野;蛟S那個他心里的人,真的就一直躲在他的生命里吧,陪他一遍遍數(shù)過四季,看他躊躇、尋覓,跌跌撞撞,然后七拐八繞從他心里走進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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