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汁原味記鄉(xiāng)情散文
。ㄒ唬
秋風起了,東北吉林已到了秋收時節(jié)。
趙廣清又來到了熟悉的玉米地邊考察、寫生,那漫山遍野的玉米桿在爽快的勁風中爭相舞動,不停歌唱。他閉上眼睛慢慢地深深地呼吸,將這玉米特有的味道吸進肺里、心里、靈魂里……
這味道是童年的味道。媽媽抱著他下地種玉米、收玉米、扒玉米、摞玉米、煮玉米、吃玉米。這種味道沒有隨著歲月的流轉(zhuǎn)消失,而是慢慢沉淀,日漸豐厚。無論他走到哪里,無論他遭受怎樣的困境苦難,都能憑借著這一抹親切而甘甜的氣息,將一顆疲憊的心放歸鄉(xiāng)野,浸潤在樸素純真的感動里,投入到故鄉(xiāng)母親溫暖的懷抱里。
這味道是炊煙的味道。少年時的他每當晨光乍露或暮色蒼茫,都要幫母親點火燒飯,然后往返數(shù)十里去上學(xué)。那縷縷炊煙便升騰在空氣中,彌漫在雞犬相聞的村落里。深深地吸一口,滿滿的都是玉米桿燃燒的味道,清香得仿佛能蕩滌塵埃,瞬間凈化了心靈,也鑄就了他純良敦厚堅忍不拔的性格。
此時他讓陽光照在臉上瞇起眼睛細嗅,沉醉在這濃濃的鄉(xiāng)情里,媽媽呼喚自己乳名的聲音如在耳畔、香噴噴的玉米飯、和哥哥姐姐搶著睡的熱炕頭、鄉(xiāng)親們火熱的不加掩飾的熱情,暖暖的感覺,涌上心頭。
看到收成這么好,趙廣清禁不住摸了摸一尺長的玉米棒子,籽粒飽滿,挺撞手,外面的包衣也青綠片大且紋理清晰,很適合作畫。他滿意地點點頭,在眾人的目光中習(xí)慣性地撓撓頭頂,推推眼鏡,用鐮刀砍下一棵來,又把玉米根刨出來反復(fù)端詳,圍觀的村民不解地問:除了燒火能有啥用?
趙廣清笑著說:玉米桿粉碎了能做環(huán)保新型建筑材料、還能做藝術(shù)雕塑、特色家具等等。玉米根曬干清潔后能做畫框、浮雕等等藝術(shù)品。大家把它晾干了,明年開春兒我就讓人來收走。
村民們面露喜色,唧唧喳喳地議論個不停:玉米桿、根、棒今后能賣錢了,還有了藝術(shù)價值和環(huán)保價值,真是做夢都沒想到!
冬天到了,趙廣清佇立在白雪皚皚的田野里,看玉米桿仍挺立在朔風中,雪灼風摧都不能使其低頭,寒侵冰凝愈增其璀巍。他覺得如此頑強的玉米桿和自己是一體的,更仿佛看到春風化暖后,風干了體內(nèi)最后一絲水汽的玉葉(桿、根)在自己的手中華美變身成原汁原味的玉葉畫。
一種創(chuàng)作的沖動讓他想馬上回到自己的博妙齋書畫院,高大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瑞雪紛飛的曠野中……
。ǘ
“中華千年歲月,把歷史文化注入美的'哲學(xué)里。把傳統(tǒng)和親歷的故事融入作品里,伴隨著各種感情與各式色彩人生,構(gòu)成作畫的靈感激情,成為畫家的信仰、追求和歸宿。畫的文化、藝術(shù)、激情。文化、藝術(shù)、激情地畫,動人動心,賞心悅目,沁人心扉!边@是趙廣清的感悟,也是他為之努力的方向。
趙廣清擅于從熟知的生活場景中提取素材,刪繁就簡,把樸素自然的美呈現(xiàn)給觀眾,比如將玉米順手拈來入畫,看左邊這幅手繪國畫,在尺幅生宣上,用寫意的手法畫了一株玉米,取其植株最生機盎然的一截,像攝影時局部特寫鏡頭般的,精致描繪了玉米棒的碩大飽滿,玉米粒的金黃燦燦,最精妙處在其留白上,玉米粒成熟得掙破了玉米皮仿佛呼之欲出。巧妙地運用濃墨和焦墨點皴,再加上幾個層次的淡墨渲染,把玉米棒的立體感、空間感、質(zhì)感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用流暢的筆法及濃淡相宜的墨法畫出了玉米桿下粗上細,呈圓柱體的準確樣貌,拔節(jié)處連接自然,寬大的玉米葉的翻卷、前后遮掩、遠近穿插都用不同的墨法靈活地表現(xiàn)出來,幾處飛白的運用更是彰顯了畫家嫻熟老道的筆法墨韻。如果不是那一點金黃和汁綠,還以為是一幅素描靜物。僅用黑、白、灰就把明暗、光影表現(xiàn)得如此鮮活、如此惟妙惟肖,這真是畫家高妙的筆墨技法出神入化使然?钐崾且皇讒D孺皆知的經(jīng)典詩文“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趙廣清生于農(nóng)村,長于農(nóng)村,對糧食的珍惜,對耕種的辛苦體察最詳,感悟最深。土地是人類的衣食父母,糧食是上天的饋贈,他時時感恩這一切是給予自己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不竭的源泉和動力,也是他挖掘升華浩瀚的原汁原味的自然物象其藝術(shù)魅力和感染力的素材寶庫。
他總是這樣說“每件藝術(shù)作品的成型猶如一個人的成長過程,用儒家人生的哲學(xué)思想,能精辟地闡述玉米葉藝術(shù)的全部內(nèi)涵:從玉米葉、皮、桿、根、芯的每處細微變化當中,能準確識別出她的精神潛質(zhì),并還原出大自然賦予她最美麗和最真實的生命狀態(tài)”。因此,他就在右邊的這幅用玉米葉創(chuàng)作的《秋碩》中,用靜態(tài)的玉米棒和動態(tài)的雞雛歌頌著秋天豐收的碩果。在構(gòu)圖上,玉米棒處密不透風,籃子里滿滿的裝不下,有的散落在地上,有的連扯著籃子,象征著金玉滿堂、財富有余。四只雞雛也聚散有度:三個一堆,一個獨自,與玉米棒分割畫面疏密得當;@子左傾又引領(lǐng)視線上移至單獨的雞雛,再回落在左邊角款提上,使畫面氣脈貫通;@筐的粱兒是竹劈做的,取竹子節(jié)節(jié)高升之意。三只雞雛活潑可愛,張嘴昂首,仿佛在為果實的豐收唱著頌歌。雞與“吉”諧音,寓意吉祥如意;雞雛又象征著新生事物蓬勃發(fā)展,生機盎然、后勁十足。畫面各元素均用玉米葉制成,玉米葉金黃的顏色高貴典雅,與背景的中國紅相映生輝,象征著日子紅紅火火,大富大貴。整幅作品,體現(xiàn)出了濃厚的人文氣息,飽含著藝術(shù)家對生活的無比熱愛之情。
這一個個“神來之筆”,來自多少個不眠之夜,有多少次坎坷和求索,又有多少嘔心瀝血的常人無法想象的實驗、實踐,失敗、打擊、寂寞、痛苦、孤單,用掉幾車宣紙,幾噸玉米葉(桿、根),趙廣清也說不清楚。但是他從不后悔自己對藝術(shù)的執(zhí)著和追求:“藝術(shù)是我心靈的歸宿,我會用畢生的精力去感悟并還原上蒼創(chuàng)造的每一片葉,讓玉米葉藝術(shù)在我對生命的感悟中自然升華,讓玉米葉為我的家鄉(xiāng)乃至整個人類做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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