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寒雨送春散文

　　一滴雨的墜落、是否像極了一個人的人生

　　最近對數(shù)字特別敏感·總要記些、背些·大體和小時候的印象卻相去甚遠(yuǎn)·小時候覺得一百是個好大好大的數(shù)字·要從一數(shù)到一百都覺得力有不逮、而今看來·別說一百·一萬也不過如是·不過是一百個一百·不過是十個一千·不過是一后面加了四個零·換成百元的鈔票·也不過是一厘米的厚度·寫成漢字·也不過是三兩頁廢紙·從一數(shù)將上去·也不過是數(shù)十分鐘的事情。

　　連著兩三天·淅淅瀝瀝地墜著細(xì)雨、也是今年的第一場雨·雖說不大·卻一直沒停過·久違了的潮濕的空氣·久違了的潮濕的身體···雖說雨細(xì)如柳如煙·卻也時間上占長·兩天三夜里·我想無論是邊牧人還是農(nóng)忙客·他們心中那顆種子已然發(fā)芽開花——樂開花吧——怒放·畢竟這里不比江南·能有一場雨屬實(shí)不易。恰逢春花將敗、楊柳堆煙時節(jié)·不禁有一種杏花煙江南的感覺——雖然這里是塞北！

　　大概是被時間改變了、大概是被情緒左右了·這天、這雨、這空氣·怎么也不能讓我生出好感來···畢竟從前的`我是那么喜歡雨天的。

　　多么懷念從前的雨天·多么懷念從前喜歡雨天的感覺！那時候的我還有力氣奔跑·有心情仰面閉眼迎接那如落玉盤的珍珠·甚至還有長發(fā)···也感覺雨水是一位故人、背對這陽光·穿過千層雨霧·不遠(yuǎn)萬里來與我相會、怎可不見？！所以那時我總愛漫無目的地游弋在稀疏的煙雨中——不要太小·點(diǎn)點(diǎn)墜落的雨水只會讓我想起哭泣的路人、不要太大·橫風(fēng)驟雨之際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煙雨、剛好。哪怕是一個人、哪怕是一群人、亦或是兩個人~無論它只下片刻·無論它三天五天的停留·我總要出去溜達(dá)一番·也不會感冒生病·也不怕一身潮水、就像與老朋友會晤一樣·身體和心靈的一次開釋、一種暢然、一番洗滌。

　　可這兩天的雨總讓我有種厭厭然的感覺·不知是因?yàn)闀r光的變遷還是情緒的起落·總也找不回那種舒暢的感覺來·反倒心生煩悶�？粗�那烏黑的、猙獰的似碩大的帶著怒氣的臉龐般的烏云低低壓落山頭、壓在城中久久不肯離去·總也提不起心思抬頭微笑一番·不像是壓在城市、更像一把錘子敲落心頭·····細(xì)雨如萬千條剪不斷的細(xì)線·繁亂地織在城市上空、連在大地、貫穿著這里的每一個行人、編織著眼前可以看見的所有朦朦朧朧的物什！如一張撐不破的巨網(wǎng)、如一張?zhí)硬幻摰木蘅凇ぁぁぁぁぁ?/p>

　　不禁思緒紛亂：馮唐易老、李廣難封、關(guān)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弄玉不在、孟光難求、萍水相逢·盡是他鄉(xiāng)之客~子安命舛、韓信福薄、盈虛如此·道遍天地之?dāng)?shù)······

　　一有空就會蹲坐在角落里靜靜地看著雨水沖刷這這片大地·點(diǎn)點(diǎn)滴滴墜落·更像是連珠成線拋灑·偶爾會想、這一根線上會有多少顆雨珠？一百顆、一千顆、還是一萬顆或更多？！一萬顆有多少？細(xì)細(xì)數(shù)來·很少很少，就會坐在那里發(fā)呆，會想：一萬顆落光會不會雨停？不停的話還會有下一個一萬顆嗎？會有多少個一萬顆呢？

　　一萬究竟有多少·仔細(xì)一算·才發(fā)現(xiàn)很少很少···按照星沉月落來算、我的人生至此大約經(jīng)歷了萬余次日出~一萬天、匆匆而過，數(shù)著日子來算，一萬真的是個很小的數(shù)字~也記不清有多少個晴天多少個雨夜、只是這么回首一瞥、才覺向來之路·風(fēng)雨無情、時光已悄悄碾過了我半壁身體······

　　索性只是萬余天已費(fèi)、還有萬余天可浪！還有幾個萬余天呢？多多少少·也就只有一個了吧···

　　前塵隔海、半卷不再！

　　風(fēng)一停、雨便潸潸飄灑··打落了路面、打入了林間、打響了房檐！卻不知房檐下的鈴鐺有沒有被淋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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