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的蘭花散文
陽臺上有一盆蘭花,是我家里唯一的一盆活體植物,我一直想為她寫幾行文字,可總下不了筆,不知從何寫起。出去了一個星期回來,站在陽臺上曬太陽,眼角的余光不經(jīng)意瞥到了她,記起該給她澆水了。水壺輕斜,水順著綠葉流瀉,慢慢地滲進(jìn)土里,泛白的土一點點一寸寸變黑,那是水走過的痕跡。俯下身細(xì)看,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枝葉間藏著幾粒細(xì)小的花苞。那一刻,我決定,一定要為她寫點什么。
這盆蘭花是我搬進(jìn)新家的時候買的,有兩年了,那時候聽人說蘭花可以吸收新裝修房里的甲醛。盡管半信半疑,我還是去了花鳥市場,花二十塊錢買回了她。當(dāng)時,她真的很漂亮,在花木架上的眾多花草間,我一眼就看中了她,有點一見鐘情的味道。她的漂亮不在于她的花有多鮮艷,她的外形有多奇特,而在于她茂密的葉!她的葉很綠,是那種濃得化不開的綠,但綠得不沉重,甚至葉面都在閃光,好像在向我展示她強大的生命力!我一看見她,就被她吸引,就喜歡上了她,然后毫不猶豫地把她帶回了家!
后來發(fā)生的事,確實證明了她的生命力超強,同時也證明了我的眼光沒錯。
第一年暑假,我去了丈夫所在的城市,把她寄養(yǎng)在弟弟家里,以為她會被照顧得很好。誰知,等我過完暑假回來時,發(fā)現(xiàn)她原來濃密的綠葉全部發(fā)黃發(fā)黑。原來,暑假中間弟弟出去了一段時間,走之前他擔(dān)心媽媽忘記了澆水蘭花會被旱死,就把她放在車棚里,而且是車棚的腹地。可惡的是,他回來后一直忘了拿出來?粗m花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我著急又心痛,決定救活她,我也不相信她會就這樣死了。我找來剪刀,把她的枯葉和黃得厲害的葉剪掉,只留下微黃的葉子。這樣一修剪,花盆里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幾根黃葉,土壤清晰可見,而僅僅兩個月前,綠葉還繁茂得都要把盆子擠破了!哎,可憐的蘭花呀!我在心里深深地嘆息,默默地為她祈禱,希望她早點恢復(fù)青春活力!而恢復(fù)到兩個月前的旺盛狀態(tài),卻并不敢奢望!
沒想到,蘭花真的給了我驚喜,只十來天時間,她就返青了,青得像春天里的麥苗!緊接著,從泥土里鉆出一棵一棵的嫩苗,水靈靈,鮮潤潤,見風(fēng)就長似的,蹭蹭蹭直往高了竄。到冬天來臨的時候,盆里又被綠葉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絲空隙都沒有,還有長長的花梗垂在花盆四周,比原來更添了一層柔美!
可是兒子問了我一個問題,為什么我家的蘭花不開花,人家的蘭花都開花?這個問題我倒沒想過,當(dāng)初買她時,只是被她的葉吸引,至于她開不開花,我根本不關(guān)心,問也沒問過店主。我是這樣敷衍兒子的,冬天開什么花,這是蘭花,又不是梅花?
可是,整個春天,蘭花都沒有開過一朵花,連一個花骨朵都不曾有過,只是一直綠著,綠得新鮮發(fā)亮,卻不肯開出一朵哪怕細(xì)小的花!
今年暑假,我又去了外地。這回我沒有把蘭花送給弟弟照料,只在走之前為她做了一點功課。我把她從陽臺搬進(jìn)衛(wèi)生間,因為這里屬于家里最陰涼的地方,水份的蒸發(fā)量相對要小一點。我還把花盆放在一個塑料盆里,盆子里有淺淺的一層水,不敢放多,怕把她淹死。原來打算暑假中途回來辦點事的,后來事情在電話里解決了,我就沒有回來。于是,我的蘭花在衛(wèi)生間里整整呆了兩個月,比去年還要慘!毫不夸張,我回來看到她的第一眼,立刻判斷她死了!真的,她已經(jīng)完全枯萎了,輕輕一拉,葉子就與土分離開了,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兒子讓我把她扔了,我不肯,從心底里我還是不相信她死了!這一回,我沒有用剪刀,直接用手,就把她死去的葉子都拉掉了,最后只剩下一根花梗,還殘留著一點夾著菜色的青色,孤零零地立在花盆中央,煢煢孑立,形單影只,好不可憐!
我把她搬到陽臺上,開始悉心照料這唯一的希望。水是充足的,殷切的`目光比水還充足,多得花盆都盛不下!幸虧我的眼光沒有殺傷力,否則這孤獨的蘭花百分之百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幸運的是,一棵小苗在我殷切的目光中拱土而出了,是從花梗的基部鉆出來的。嫩嫩的,尖尖的,好像害羞似的,長得極慢,似乎在考驗我的耐心!不久,不遠(yuǎn)處又鉆出了一棵。這一棵明顯是個急性子,只幾天就超過了前面那棵,長了幾片葉子就抽出了花梗,一路歡欣高唱。我心情大好,欣欣然地等待著第三棵第四棵的出現(xiàn),誰知,事與愿違,一直到現(xiàn)在都不見蹤影。不過,我真的很知足,畢竟蘭花真的活過來了!
而今天,我又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要開花了,真為她高興!就像一個女人,結(jié)婚多年沒有生孩子,大病一場之后,竟然懷上了孩子,這是多么令人驚喜的事情啊!
古語說:福兮,禍所依也;禍兮,福所依也!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苦難中,一定要咬牙堅持,只有挺過難關(guān),才能迎接下一站的精彩!陽光總在風(fēng)雨后,請相信有彩虹!
陽臺上的蘭花,歷經(jīng)磨難后終于迎來了生命中最精彩的章節(jié),我為她鼓掌,為她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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