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門嫂子散文
之所以稱為對門嫂子,不僅因為我們住在對門,更源于我們和嫂子家多年的淵源和超越鄰里的關(guān)系。慢慢地也習(xí)慣于這樣的稱呼,其實這樣也能更好地區(qū)分,只要說對門嫂子我便心知肚明了,也不用擔(dān)心和其他幾個嫂子混淆了。
多年前初見嫂子的時候,只因當(dāng)時我們之間愉快的房東與房客關(guān)系。其實那時候,每到年底都是大哥來收房租,我也未見過嫂子。第一次見她是在兒子出生的時候,大哥和嫂子送來了禮物。嫂子身材高挑,衣著漂亮?xí)r尚,說話柔和間透露著干練,言談舉止間無不洋溢著幸福女人的美。
命運往往毫無征兆的戲弄著人的生活,肆虐著一個個幸福的家庭,摧殘著一個幸福柔弱的女人。大哥的突然病故把一個幸福的小女人從生活的幕后推向了前臺,成了這個家的主角,頂梁柱。上有年邁婆婆,下有三個年幼的孩子;既要承受喪夫之痛,又要為孩子和老人撐起一片天,為他們遮風(fēng)擋雨。那時候,親戚朋友無不擔(dān)心一個女人如何挑起這千斤重擔(dān),怎樣把三個年幼的孩子撫養(yǎng)成人。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
命運沒有擊垮這個看似瘦弱的女人,她用單薄的肩撐起了風(fēng)雨飄搖的家。失去依靠和生活來源的嫂子堅強的走出了曾經(jīng)的安樂窩,置身于生活的泥濘之中。白天打工,下班趕回家給上學(xué)的孩子和老人做飯 。親朋都很擔(dān)心她,勸說她再找一個,也好有個幫手,也能減輕她的負擔(dān),她說怕孩子受委屈斷然拒絕。她是要用自己的雙手替丈夫盡孝,完成一個父親未了的心愿和責(zé)任,盡一個兒子的孝道。
不久,嫂子在親戚的幫襯下在我租住的場地上蓋起了新房,我也搬到了馬路對面。我們之間相隔一條公路。我也每天能看到嫂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忙碌的身影,早出晚歸,風(fēng)雨無阻。同為女人,我真的很心疼她,生活硬是把一個需要關(guān)心、嬌寵的女人逼成了強者。當(dāng)我每次看到那幾個孩子依然可以繼續(xù)學(xué)業(yè),老人能安度晚年的時候,心里由衷的替孩子和老人感謝這個堅強的嫂子。
嫂子常說啥事情都是逼出來的。但我說,這一切取決于一個人的毅力和不向命運低頭的勇氣和決心。生活中多數(shù)人面對逆境和苦難的時候選擇了順從、低頭,屈從了命運的安排。更何況一個女人?嫂子便是這其中的少數(shù)。頭腦靈活的嫂子利用門前的有利條件,從打工者轉(zhuǎn)身成為洗車店老板。其實既是老板也是員工。就像嫂子的生活一樣,扮演著多重的角色,既是一個母親,也是一個兒子和父親。洗車是個異常辛苦的差事,男人往往都受不了那份艱辛,可嫂子一干就是多年。嫂子干活屬于那種干凈利落的人,任何事情從不拖拖沓沓,做事認真細致的嫂子也因而贏得了眾多司機認可,生意也是日益漸好。從開張的那一刻起,我?guī)缀趺刻於寄苈牭侥撬D(zhuǎn)動的洗車機發(fā)出的聲音。稍有歇息又是做飯、洗衣、照顧老人。嫂子像那轉(zhuǎn)動的機器一樣,開啟就停不下來。用雙手洗盡生活的艱辛與苦難,洗盡人世間的塵埃,為老人和孩子的心田播灑著陽光雨露。
夏季還好些,尤其冬季和初春,洗車的寒冷可想而知 ,時常腳手凍得通紅。因為是戶外洗車,冬天常在寒風(fēng)中工作服滴水成冰,穿的太厚又不利于工作,單薄的衣衫在寒風(fēng)中一站就是一天。飛濺的泥水模糊了曾經(jīng)的美麗,只見紅白的唇齒間哈著的熱氣。晚上褪去滿身的疲憊,洗去一日的艱辛,方顯秀雅端莊的真面目。生活把一個需要關(guān)心呵護的小女人歷練成不怕風(fēng)霜雪雨,不懼艱辛,敢于擔(dān)當(dāng)?shù)拇笳煞颉?/p>
面對有關(guān)部門的百般刁難 ,嫂子最終還是以自己毅力和耐心堅持了下來。用積極樂觀的心態(tài)迎接生活中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和挑戰(zhàn)。
嫂子對孩子和老人更是竭力的關(guān)愛、呵護。即便自己再苦也不會讓孩子受一點委屈,對老人也是悉心照顧。在老人百年之后,更是替大哥盡到了一個兒子的責(zé)任,把老人的后事料理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這些都令鄰里刮目相看。
這些年,嫂子歷盡艱辛 ,嘗遍了人世冷暖和酸甜苦辣,把孩子們撫養(yǎng)長大,F(xiàn)在,嫂子又操心起孩子們的婚事,早早地給兒子備好了婚房,常在我面前念叨說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勸說她現(xiàn)在啥都好了,你也該松口氣了。孩子們的.事讓孩子拿主意,孩子有孩子的人生,你已經(jīng)盡了一個父母該做的一切。
去年嫂子和我們幾家在某地的投資失敗,預(yù)交的定金遲遲不能退還,我也整日為此煩憂。多次和商家的會面,嫂子清晰的思路句句都問得對方老總語塞,一時竟然回答不上來。面對甲方的一再食言,有的商戶顯示出無奈和怨天尤人,毫無辦法,更多地只有憤怒。嫂子此時的沉著冷靜超越了男人,和大家商量如何正確的對待處理這件事情。這讓我看到了一個遇事不慌不亂,沉著干練的女人。
生活的閱歷可以豐富一個人的人生,讓人活得自信而樂觀。嫂子雖年長我許多,但樂觀心態(tài)注定她風(fēng)韻依舊,依然年輕靚麗。閑暇時,嫂子也會穿出新買的衣裙,燙個發(fā),秀出女人成熟之美。只有這一刻我才覺得嫂子是活出了真自我。多年來她為了孩子,為了心中的責(zé)任,付出的太多,犧牲的太多。
這么多年了,在我所認識的女性中,嫂子屬于那種不向命運低頭、不服輸?shù)娜恕R彩俏倚闹芯磁宓哪欠N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