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小札的散文

　　三月，陽光穿過云層，在滿世界奔跑，這時的一朵云，如一朵花，兀自盛開，而那料峭春寒，終是在綠意的突圍中漸次敗退，真是春生三月，魅不可擋�。�

　　那日偶發(fā)奇想，與友去爬山。再次重游舊地，沒有那時的喧嘩和新奇。此間游客熙攘，多為健身之人，因沒有足夠的準(zhǔn)備，一套行裝與登山漫步的他們格格不入，不過，心境勝過形式，我只需入境就夠了。

　　一路上春雨飄飛，蒙蒙似霧般縈繞山澗，潤濕的空氣中夾雜著花香與樹木的芬芳，不知名的小鳥也在枝椏或是草叢中歡喜地跳躍，完全漠視過往的游客；山菌也在樹干上探出頭來，吸引著路過的游客與之對視；并不陡峭的石階因雨水的浸入，色彩變得青褐，有一種古意的凈；掛滿嫩綠或枯瘦葉片的.樹木形態(tài)各異，立于山坡，那水意而又清寂的美不突兀，宛若一位寡淡的女子，走進(jìn)或是遠(yuǎn)離，于她，都會是不驚不喜……

　　雖是故地重游，也同是陽春三月，卻不記得那時的石階，有沒有現(xiàn)在平滑；那時的樹木，是否如此蔥幽；那時的山坡上，有沒有大朵大朵的玉蘭花在枝頭媲美；更沒聽到今日一直縈繞在耳邊的優(yōu)美古典音樂，以及“情人坡”旁雨打芭蕉落閑庭的情韻。只記得吵雜聲間斷于耳，絡(luò)繹不絕的人流在蜿蜒的山坡上爬行，仿佛那時就是為了爬山而爬山，入境的只是身體，而心，卻不知所蹤。

　　可見，有些風(fēng)景是需要用一顆靜怡的心去欣賞，品味，走馬觀花式的游覽，純屬是換了一個場景的自虐。若，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皆有靈性，那么，你不能與之交融，又怎能苛求它會給予你同樣的喜悅與感動？也不能在那一呼一吸中，互換彼此的氣息，更別說有倏忽而來的醉意了。

　　猶如某個人說,我有看淡一切的境界，卻沒有如樸的情懷。聽后莞爾一笑，我默然以對，不言辭，不辯解，無需解釋，也無需懂得，沒有用心的觸摸，怎么能感知？又怎么能隨意評價？我只知道，四季更迭，景致變幻，不同的心境，感知的事物會是另一種狀態(tài)，但只要用心過，美會無處不在。

　　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我們登上了頂峰，當(dāng)停駐于山巔的那一刻，清風(fēng)拂面，心曠神怡，俯首望遠(yuǎn)，層疊的景致盡攬目中。原來這里有一座寺廟，如今，只是一塊說明標(biāo)志在那里矗立。想必，曾經(jīng)這里也是香客滿屋，香燭裊裊，鐘聲梵音不絕于耳吧？只是山河依舊，物是人非。

　　是呀！就如當(dāng)初有一群人在此停駐，如今，也只是一個人的靜默，或許，來往的風(fēng)聲可以喚醒最初的悸動，但過眼云煙之后，就是往事。要知道執(zhí)著有時候本就是一種愚笨，更何況，許多東西動輒背離歲月，轉(zhuǎn)身就難以再拾。

　　人生，很多時候，其實(shí)，我們原本不需要懂得，交集過后，還會是彼此的失望，如此這般，你說你的，非我也，清寂還是喧囂，你還是你，與我何干？我只需擁著安靜的溫度，清清雅雅，就如此刻，與草木相惜，與花鳥對語。而良辰難遇，我需擁著自性，如這三月的雨絲，清涼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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