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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光陰在成都散文
有些相遇,不是太早就是太晚,我和成都的相遇,似乎是晚了些。
。ㄒ唬┪覀兊暮脮r光
早些年就說要去成都,可紛紛擾擾的事情,總是讓行程擱淺,今年讀白落梅的《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中對成都的描寫,讓我再一次蠢蠢欲動,因此,當(dāng)燕兒邀請我一同出游時,毫不猶豫地做了決定,來不及準(zhǔn)備,來不及等待,兩個女人,拖著兩個孩子,帶著一個車夫,一路向西。
清晨七點(diǎn)多出發(fā),沿著G65高速公路穿行,長長的隧道,連綿的高山,被我們一路歡歌拋在了腦后。
長達(dá)八小時的車程,到達(dá)了成都。期間幸虧有燕兒的手機(jī)百度導(dǎo)航,以至于沒有走彎路;有燕兒老公辛苦地開車,因此旅程輕松;更有軒兒哥哥照顧小妹妹,所以女兒特別開心。順風(fēng)順?biāo),午后的時光我們到了成都,抵達(dá)了提前預(yù)定的賓館。
賓館在22樓,名字叫《我們的時光》,單這個名字我就很喜歡。我們的時光,該有多美;我們的時光,該有多好;我們的時光,該有多長;于是,礦姐姐一推薦,我就立刻訂了這個家庭式的賓館。
果然沒有辜負(fù)我的心,打開門來,一種家的感覺撲面而來,身在陌生的城市,卻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做飯,洗衣,看電視,躺在沙發(fā)上吹風(fēng),站在落地窗前看城市的風(fēng)景,赤著腳啃雞爪子,坐在地上喝啤酒,怎一個“爽”字了得。就連五歲多的女兒也說:媽媽,這里太好了,我們就一直住這里吧。
好吧,若是可以,我也寧愿就這樣的托兒帶母的流浪?墒牵,生活允許嗎?在美的時光,在美的居所,我們都得回到開始的地方,繼續(xù)著那些柴米油鹽的煙火生活。只是,女女不懂,因?yàn)樗诎职謰寢寽嘏膽驯е虚L大,根本不知道生活的艱辛。
(二)古鎮(zhèn)之印象
去了很多的古鎮(zhèn),大多數(shù)都是一樣的,本該寧靜的老街,因商業(yè)的興起,變得喧嘩,打擾了原本的平靜。本該古老的民俗文化,因游人如織,少了原有的韻味兒。
成都的寬窄巷子和錦里差不多都給了我這種印象。
在沒去之前,讀到白落梅對寬窄巷子的描寫:“淺淡的陽光下,悠長的寬窄巷子,落滿了一地光陰,往事拂過行人的衣袖,這個叫成都的地方,許多閑時的幸福”讀到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心是期待的,向往的。
可那個下午,當(dāng)我真正走進(jìn)寬窄巷子的時候,卻沒有白落梅筆下那么閑,那么美。暴虐的陽光下,喧鬧的寬窄巷子,擠滿了匆忙的行人,汗水打濕了我的衣袖,這個叫成都的地方,太多累時的奔波。
我們匆匆的走在巷子里,擦著行人的肩膀,踩著他們走過的腳印,來不及看看青墻雕檐上的素花,來不及聽聽巷陌的古琴,甚至沒能悠然地坐在老茶館里品上一杯香茗,感受一下老成都的韻味兒,就那樣匆匆地走了。
離開的時候,內(nèi)心是懷疑的:文人筆下的風(fēng)景這么美,這么詩情畫意,而我們卻這樣倉皇出逃,是我們?nèi)サ臅r間不對,還是我沒有那么高的文化素養(yǎng)?傊啥己苡忻膶捳镒,我們還沒用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逛完了,除了熱,除了累,似乎沒多大印象。
因?yàn)閷捳镒犹珶,太鬧。于是去錦里的途中,我不再抱有多大幻想。
還好,途中下了一點(diǎn)雨,吹了一陣風(fēng),涼快了很多,心也沒那么燥。
天府錦里,小橋流水人家,花香四溢溪下,走在磨光的石板路上,不由得想起了三國的歷史風(fēng)云,想起了諸葛亮的神機(jī)妙算,想起了沙場上煙火紛飛。只不過今天,當(dāng)我腳踏上這塊土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和平年代,歲月靜好,所有的煙火都昭示著人丁興旺。
街兩旁是古舊的店鋪,琳瑯滿目的的小商品讓我們不由得駐足細(xì)觀,那些精細(xì)的工藝,優(yōu)美的造型,讓人愛不釋手,可再一看價錢,還是悄悄地放下,高昂的價格,游客只可遠(yuǎn)觀,不可買之。
絲絲風(fēng)兒吹來,那些青石板路面光如明鏡,真想脫了鞋子,赤腳走在上面,感受蜀中文化,感受被時光打磨的印記。忽然想,這些錚亮的石板路上,留下了多少人的足跡,古人的,今人的。這些雕花紅門之上,又掛了多少人的故事,三國的,現(xiàn)代的。于我,也想把心事寫在那個紅木門格,也想把夢掛在雕花檐下,多年以后,是否還能記得曾經(jīng)有過我,曾經(jīng)有過你,在這里與歲月共歡?
恍惚之時,一縷一縷煙從樓閣中升藤起來,我們欣喜萬分,似乎找到了兒時的幸福。小的時候,總喜歡看到我家房子煙囪冒煙的情景,只要看到那一縷縷炊煙,我就匆匆地朝家的方向奔跑,那是母親在做飯了,對于缺吃少穿年代出生的我,炊煙就是一種誘惑,一種向往。
同樣今天,看到這升騰起來的煙波,我們也是幸福的。燕兒老公為我們買了很多小吃,盡管很貴,但有不一樣的味道。其實(shí),在這里吃東西,可能不是為了填飽肚子,而是吃的一種文化,吃的一種特色。盡管沒有我自己在家中做的好,但總可以感受不一樣的文化氛圍。
為了看個究竟,我把眼睛抬老高,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些煙霧,其實(shí)不是煙,是一種人為的水霧,走在霧里,任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水打濕我的頭發(fā),打濕我的衣袖,涼涼的,爽爽的,忍不住讓燕兒為我拍兩張。
拍照的時候,心是歡喜的,今天我可以自由自在,可以不為封地而苦惱,不為周邊的戰(zhàn)事而焦心。然而,就在我的一墻之隔,時光倒流,那個封為武侯的人,卻無時不在為蜀國擔(dān)憂。
來到武侯祠的時候,天悶熱悶熱的,真想問諸葛先生借用一下他那把鵝毛扇,把熱浪扇走。
可先生不言不語,只有他的雕像靜靜地立在那里,不見臥龍之勢,不見霸氣凜然,更聽不見他和劉備商議軍事的聲音,只看到墻上留下了他的《出師表》。再次讀來,內(nèi)心涌動無限感慨,古人啊,文采斐然,智慧滿腹,在多少年之前能夠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如此智慧的頭腦,不得不令我們今人敬佩。更是那龍飛鳳舞的書寫,讓我久久駐足不前。
諸葛亮寫的《出師表》,岳飛為他草書十行,剛勁有力,氣勢磅礴,不愧是兩個偉人,時代英雄,兩個奇才,合在一起,造就了奇觀和偉大。只是,當(dāng)一切戰(zhàn)事平息,當(dāng)年輪走過,所有的豐功偉績,所有的羽扇綸巾,都化為了墻上的這兩塊墓碑,供后人瞻仰。
在武侯祠里,坐在油漆長凳上,看溪水潺潺,聽鳥語花香。一邊是古人的文化遺址,一邊是爺爺奶奶帶著孫子們在玩耍,今夕相比,歲月荏苒,時光啊,帶走的是光陰,帶不走的卻是那一座座豐功偉績的雕像,誰說他們沒有生命力,他們才是最永恒的萬壽無疆。
。ㄈ┛蓯鄞笮茇
古鎮(zhèn)已由今人變得時尚現(xiàn)代,回不去了?山袢藚s能把國寶級的動物,不讓滅絕,通過精心喂養(yǎng),讓他們好好地活下來。
半小時的車程,到了熊貓基地。遠(yuǎn)離了城市,宜人的天氣,不再熱,不再躁。蒼翠的'綠竹,相互撐起生長,拱出了一條條長長的林蔭小道。走在林蔭道上,伴著鳥兒的歡歌聲,軒兒拿著地圖,領(lǐng)著我們看到了不同的大熊貓。
我們?nèi)サ暮茉,熊貓們都起來了,飼養(yǎng)員們忙碌著給熊貓們喂竹筍。以前只在電視上看到過熊貓,如今真正的走進(jìn),才覺得不枉此行。
那些大熊貓們,有的在樹上,有的在木質(zhì)的房子里,有的躺在地上,憨態(tài)可掬,黑白可愛。最是那兩只大大肥肥的熊貓,他們爬在很大的一顆樹,兩個肥肥的熊貓擠在樹叉上,或相互抱抱,或一個趴在另一個背上,或一個給另一個瘙癢癢,或一個擂另一個的屁股,看得游客們贊不絕口,那些時候,我真擔(dān)心那么小的一個樹叉,那么肥大的兩個動物,會不會擠掉在地上。但動物自有他們的天性,不僅沒有掉,后來,一個熊貓還幫著另一個熊貓慢慢地爬下樹來。
爬下樹后,他們一起在木質(zhì)房子上,翻過去,滾過來,藏著臉,害羞似的不讓我們看見,只聽得游客們咔擦咔擦的不停拍照聲和贊譽(yù)聲。尤其是女兒,跟著她哥哥和文伯伯看得舍不得走,一個勁兒地叫好。
家有兒女,大熊貓基地真的是一個值得可去的地方。
。ㄋ模╋L(fēng)情南橋夜
都江堰,必然的相遇,南橋,意外的驚喜!
說必然,是因?yàn)樾谐汤锇才帕巳ザ冀。說驚喜,是因?yàn)樵诩磳⒔Y(jié)束行程的時候,還可以和南橋相遇,讓我們依依不舍,流連忘返。
暫且不說都江宴的宏大,李冰的偉績,魚嘴的奇觀,飛沙堰的震撼,只想說都江堰南橋的夜市夜景。
本來累了一天,只想吃口好飯。軒兒說想去看看都江堰的夜景,順便吃飯。我們欣然同意。
出租車落腳到南橋。門前的風(fēng)景就吸引了我們,各色花兒,這兒一大片,那兒一大片,明明身在初秋,卻如春天般明媚。燕兒,女兒都忍不住擺出了各種POSE,讓我給他們拍照。是啊,人在畫中游,哪有不動心。
踏進(jìn)南橋大門,一排排沿江而建的古舊的木樓,雕花的屋檐,木質(zhì)的小格子窗,朱紅色的大門,錚亮的銅鎖,裹著頭巾的店小二,不時的吆喝一聲,那一霎時,我似乎真正走進(jìn)了古時的片段,抬頭看樓上那一扇半開著的窗,就想,今天潘金蓮有沒有在樓閣上,會不會再掉一根叉桿,打在某個人的頭上?武松會不會從哪家酒館里鉆出來,英武地朝我走來……
滔滔的江水打斷了我的思緒,兩岸的燈火美麗了我的視線。幾座廊橋默默守望,滔滔江水奔騰向東,人來人往,有休閑的,有吃飯的,有旅游的,有經(jīng)商的,游走在這條街上,你會感到人間百態(tài),生活萬象。
我們找了一個臨江的桌子落座。盡管餓得慌,但美景也可餐。左邊是夜市攤子上的蔬菜魚蝦,右邊是滔滔東流的江水;前面是炒鍋里冒的煙,后面是噴泉里噴的水;頭頂是青瓦樓閣,腳踏的是滔滔江水;對面是盤盤海鮮美食,側(cè)面卻是悠閑掏耳朵的大嬸;鼻子里聞到的是飯熟酒香,耳朵里聽到的卻是吉他彈唱;眼前是大江東去的豪放,腦海里卻是大爺吹薩克斯的悠揚(yáng)……
一幅幅美景,一座座廊橋,煙火和詩意相融,安靜和喧鬧起舞,忍不住拿著手機(jī),不停的拍攝,這還不夠,拍攝了小視頻和遠(yuǎn)方的友友分享,這么美的景,在燈光的映襯下,江水是彩色的,燈火是流動的,歌聲是悠揚(yáng)的,心是安寧的,人是幸福的。
月已闌珊,夜潮拍岸,燈火卻依舊,我們舍不得離去,長久地佇立在江邊,挪不動回家的腳。若是可以,我愿是那江里的一尾魚,自由地游在這一片江海里;若是可以,我愿成為那江邊的水草,靜靜地生長在這個城市的邊緣;若是可以,我愿做廊橋上的一塊雕花,守望著光陰從清晨到日暮。可是,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這里的一個匆匆過客。
那么我只能把美麗的夢掛在廊橋,愿夢想成真;我只能把心事拋諸于滔滔江水,愿付諸于東流;我只能把祝福融進(jìn)夜色里,愿悠遠(yuǎn)的薩克斯奏出最美的曲子。南橋之夜,一輩子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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