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行善還得看準對象散文

　　文井先生的散文《秘密》，曾敘述著這么一個畫面：

　　傍晚時分，作者在一個寂靜的巷子里行走著，一個嗓子很好的小盲人拉長著腔調(diào)，正沿街乞討。作者看到他時，他即刻止住了叫喊，并且歪著腦袋站起來，向著一個不確定的方向撲舞著雙臂。如同一個剛從籠子里跳出來的小雞。

　　突然，有一個人在叫喚著他，繼而從黑影里閃出——這是一個高高的，寬肩的中年漢子。身邊不遠處的人力車，則泄露了他身價的標底。他似乎有些害怕，屢屢環(huán)顧四周。

　　“爸爸”一聲響亮的叫喊，揭示了他們的關(guān)系。

　　于是，這個小盲人把鐵罐獻給他的父親，銅板兒在鐵罐里發(fā)出沒有節(jié)奏的聲響，中年漢子按住孩子的手，把鐵罐推了回去。接著將孩子抱起來，扛在肩上，如同扛著一袋面粉，發(fā)瘋似的跳起了旋轉(zhuǎn)舞。同時，拍著孩子的屁股，父子兩都莫名其妙地笑了……

　　自然，他們是應(yīng)該笑的。

　　因為，父親利用孩子的殘疾，輕易地獲取了一種人人都需要的“東西”。

　　因為，孩子則認為自己“殘而不廢”了，小鐵罐了的“銅板”便是很好的說明。

　　這，已是發(fā)生在好多年前的事了。

　　可是現(xiàn)在，類似的事件一樣在我們生活中重演著，并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管是在城市的街道邊，還是在農(nóng)村的集市上，都隨處可見——

　　那是一個趕集日，太陽似乎象害羞的姑娘，遲遲不肯露面，天，一直陰沉著，時斷時續(xù)下起毛毛雨。集市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汽車、拖拉機也湊著熱鬧，不時向這已經(jīng)飽和了的人群中擠——轟鳴聲震耳欲聾。然而就在這當兒，一個乞討者象是從天而降，匍匐在地，衣著襤褸，額上捆著跟根手指般粗的黑紅絲帶。依靠兩手和上身的力量，支撐著那看似僵直的、不能動蕩的腿腳，很艱難地爬行著，嘴里嘣出的乞討聲卻異常宏亮，讓人詫異。頸項上那暴凸的一根根神經(jīng)如同螞蟻們“裝飾”在樹干上那條條細長的'黃土紋。又如現(xiàn)在的時尚女郎掛在脖子上的飾物一樣，格外耀眼。他居然神奇般地吸引著眾多人的目光。角票、塊票猶如雪片似地飄到他的身旁．．．．．．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著，趕集的人也如潮水般退去。集市上沒有了強烈的喧鬧聲，漸漸地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他象是很累的了，慢慢地靠在一堵墻邊，清點著今日的“收獲”。他很高興，臉上堆滿了笑容。又歇息片刻，他那先前看似僵直而不能動彈的腿腳竟魔幻般地立了起來。接著，他找到了集市后面的一個水塘，換掉剛才的行頭，梳洗之后，讓人看到的卻是個壯實的中年漢子。我真的驚異于他的喬裝，如此技藝實在可與正統(tǒng)的化妝師媲美。

　　這天，他對自己的“收獲”已經(jīng)很滿足了，愉快地唱著或者說是喊著“我們一起搖呀搖太陽”瀟灑地離去！

　　的確，他已經(jīng)將“太陽”搖了起來，并且是比較成功地搖了起來。這“太陽”就是來來往往的、給他以施舍的路人。

　　唉，好心的路人喲，你是否知道，自己的善舉，其實是在喂養(yǎng)著一群好逸惡勞的社會之渣子呢？

　　因此，我要說：

　　朋友，行善還得看準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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