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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姥爺們散文

時間:2021-03-18 18:29:49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

我的姥爺們散文

  今天我想寫一寫我的三個姥爺。

我的姥爺們散文

  在我的家鄉(xiāng)豫西這片丘陵鄰著平原的地方,姥爺指的是媽媽的父親和他的兄弟們。這里面,有一位是我的親姥爺,那兩位分別是我親姥爺?shù)耐谧宓氖宀值堋?/p>

  先來說說我的親姥爺吧,畢竟我那兩位姥爺都是因為有了他才有的。

  其實我從未見過我的親姥爺。

  在我媽媽十四歲還沒有成年的時候,我的親姥爺就已經(jīng)去世了。我們對他的了解,都來自我的母親。

  八十年代的豫西我們家鄉(xiāng)這個地方,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召開和分田到戶政策的落實解決了農(nóng)民的吃飯問題,他們昔日干癟黑瘦的臉漸漸被白面饃撐得飽滿,特別是有些漂亮的小孩,白里透紅的小臉煞是喜人。那時候人們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多多如牛毛的消費需求,大家賣點余糧,再賣一季煙葉,手里錢也足夠花了,還能在箱子底,書頁里夾上一疊。誰有錢誰有底氣,人們心里暢蕩了,連說個話都直冒喜氣。

  我的家就在豫西的一個普通的小村里。

  在一個寂靜的冬夜,窗外的雪地冒著清冷的寒氣,我們一家老小圍坐在紅彤彤的火盆邊,一邊烤著火,一邊吃著烤紅薯或是炒花生,一邊講敘著些閑話。這時候,我的母親就提到了她的父親。她說,現(xiàn)在的日子,過的真美呀,要是你親姥爺還活著,那我們就更有福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雖然浮著微笑,但那低沉平緩的聲音里卻似乎正絲絲拉拉流著一條掛血的小溪。大家聽到這兒都沉默了,屋子一時陷入了沉靜。“我的親姥爺?我不是有親姥爺嗎?”小孩子的好奇讓我一連聲地向母親發(fā)問。母親卻又不提了。倒是父親接過話笑道:“以前的事給你們講講,你們恐怕象聽瞎話兒一樣呢!”親人之間誰愿意置對方于痛苦中呢?母親不再往下說,大家也都不提了。

  大約又過了一兩年的樣子,又是一個寒冷的冬夜,在相似的場景里,媽媽再次提到了她的父親我的親姥爺。她說,我的親姥爺是一個主家少爺,字寫得很漂亮,人很聰明,村子上的人評價他說只有兩件事他做不來,一個是騎自行車,一個是生孩子。其他的,不管任何活,只要他從干活的人身邊走一趟,就了然于胸,再做出來竟然比熟老師兒還要好。然而,就是這么一個聰明的老爺,卻早早地離開了人世。

  以后,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生活的逐年好轉(zhuǎn),母親又幾次提到了她的父親,我的親姥爺。她說,那是她十四歲的某一天早晨,村上一個人急匆匆跑來跟她說讓她到村頭的井口去。她慌慌張張地去了,有一群人正圍著那口井,她撥開人群看到了她的父親,已經(jīng)冰涼地躺在那里,剛剛被人從井里打撈上來。母親說她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而且自己已經(jīng)沒有母親了,她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感情了。

  再后來,母親又說起了這件事兒,她又補充了一個細節(jié),那是她的心結(jié)。她說,當時她的父親我的親姥爺,死的那眼井的旁邊,撒著一把水果糖。她總是在想,那一把水果糖是怎么來的呢?是不是親姥爺撒下的呢?親姥爺那么聰明的人是否在靠撒一把水果糖訴說些什么呢?母親總是不斷地猜測,幾乎成了一塊心病。想想也不難理解,自己的親生父親死因不明,這個人恐怕一輩子也難以釋懷吧?這么說來,母親是可憐的。也許母親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親會自尋短見,也許果有隱情。然而在那樣的年代,像姥爺這種特殊身份的人誰又能幫他討一個公道呢?前幾天的網(wǎng)上正說著雷洋事件,我感覺雷洋就比我姥爺幸運很多,我姥爺那時也不過三十五歲。

  姥爺也走了,母親將如何生活呢?

  然而好在,我的親姥爺有“先見之明”,早已為母親預備了親人。

  也許是上天的特意安排吧!在我的母親九歲的時候我的姥姥因為難產(chǎn)斃命,年輕的姥爺帶著母親,生活不便。然而,這時,命運又獻出了它給的活路。當時,因為歷史原因,母親家族的成年男丁差不多一一斃命。寡居的婦女們有的就想改嫁,其中有這么一位,遭到了她唯一的一個兒子,一個九歲的小男孩的極力反對。他甚至說,母親要是改嫁了,自己就不要娘了,也不認舅走姥姥家了,自己為什么要到別人家吃飯呢?然而他的母親和他一樣堅決,還是改嫁走了,撇下這個九歲的孤兒。然而,一個九歲的孩子無父無母在那種缺吃短穿的年代如何生活呢?也不用太怕,上天自有安排。那時,就偏偏有一位執(zhí)意不肯再嫁的同宗的寡居的婦人,她九歲的女兒前幾年不幸夭亡,于是在同族人的幫助下,這個男孩就認在這寡居的婦人的膝下。這小男孩就是后來跟我們相處了很長時間的,我們心目當中真正的姥爺。再后來,我的親姥爺也肯請這位本家嬸子準許他帶著母親也加入這個特殊的家庭。

  于是,三個家庭組成了一個家庭,兩代人變成了三代人,母親除了有姥爺一個親人之外,又多了一個奶奶和一個叔父。然后,這個在命運多舛的時代誕生的家在以后歲月的河流里一直謹小慎微地順流而下,所幸親姥爺去世后中間沒有再出現(xiàn)減丁,直到母親七七年出嫁。

  我這個姥爺,也就是母親的同宗叔父,一生沒有成家,待我和弟弟們非常親。

  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個和善的老人,總是帶著平和的微笑,個頭不高,圓臉小眼睛。小時候,我們家生活條件沒有姥爺家好,那主要是因為他跟我姥娘,兩個人勤勞肯干,省吃儉用的結(jié)果。

  我記憶中他夏天常穿一件肩膀上洗破了許多小洞洞的白汗衫,下邊穿一條深藍色的寬腿褲子。冬天老是外穿一件深藍色中山裝,里面套著棉襖。一年四季,他從田里勞作回來,從未見顯出一點疲倦的神態(tài),仿佛勞動是他的加油站,倒使他更精神了。

  他從地里回到院子里,手里握著比他還稍高的鋤桿或是三支耙桿只那么輕巧地一順,那些家什兒便從肩頭上順下來,被他隨手靠墻一丟,便又穩(wěn)穩(wěn)地歇著去了,好像彼此事先就商議好似的,很是默契。姥娘總是笑呵呵地表揚他:“你姥爺從十幾歲在隊里掙工分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這習慣,從田里回來,總是先把家什收拾干凈了再進家。咱家的鐵家什從沒生銹過!蔽以啻我娝弥蔫F家什的模樣。他握著那鐵家什的長木柄,把它牢牢地樹在地上,讓它跟他一起穩(wěn)穩(wěn)地站著,臉上帶著笑意,樣子像關(guān)云長扶著他的大刀一樣愜意,像一個模特兒扶著他的道具一樣輕松。

  我比大弟弟只大了兩歲,我們一前一后長到了會斗架的'年紀,經(jīng)常有機會切磋一二。母親這個防暴隊員干得很累,于是我跟弟弟常有機會被放到姥爺家去。姥爺家留下了許多美好的童年回憶。

  姥爺家距我們家大約有三十里地,屬農(nóng)業(yè)區(qū),地勢寬廣平坦,是土質(zhì)勻細,很肥沃的黃土地。他們的村子很大,大約有兩千多口人,村子里不僅有古樹還有成片的樹林。這里的人們世代在這兒休養(yǎng)生息。一年一年寒來暑往,樹葉從這片土地上汲取養(yǎng)分度過一段春綠夏翠的繁盛時光,秋天,又落回到這里,葬在這里,重新補給這片土地。人們祖祖輩輩的汗水和腳印也落在這里,使得這塊土地更加肥沃,呈現(xiàn)出一種厚重的,深沉的,積淀久的歷史的重深色。這片土地也因多了一份人的味道而別于另一方田野的氣息?箲(zhàn)時期,日本的飛機曾經(jīng)在這個村子附近的集貿(mào)市場上實行過轟炸,當時,正值豐集(當時人們?yōu)榱伺d盛集市,方便大家,約定俗成的興一天集,休一天集,興那天趕集的人多,稱為豐集。),血流如河,死傷無數(shù)。多年后村里的老輩人還會提起來當初的慘狀。這是我知道的離我最近的日本軍國主義的暴行,讓我更感性地認識到它的反動跟變態(tài)。

  夏天的時候,樹林下的地面上撒滿了蟬的幼蟲的小小的洞口,一個挨著一個,像篩子眼一樣多,我對此多有興致!蟬的幼蟲總是在黃昏或是下雨的時候偷偷地從土里爬出來。那個時候,人們還不怎么熱衷吃它們。樹上,草葉子上到處都是它們退下的殼。整個夏天,它們的成蟲知了趴在樹上,叫得震耳欲聾。小孩子們這時候又表現(xiàn)出了對它們的熱情,拿著一個長竹竿,竹竿的一端涂上從樹身上采來的粘粘膠,仰脖瞪眼地成群結(jié)邦粘知了。隱藏在青枝綠葉的大樹上的知了一被騷擾,長鳴一聲,飛往別處去了,走時還撒下一泡尿,正落在下面小孩兒們仰著的臉上,害得他們急忙伸手去抺,一面就懊惱地跺跺腳,更加焦急地想要得到他們的小小獵物了。

  記得在姥爺?shù)脑褐杏幸恢甏笸,葉子闊大,下面的枝很低,斜斜地伸下來,有一枝樹枝上住著一窩斑鳩,那是我們最親近的鄰居。老斑鳩身上長些金燦燦的羽,活潑又漂亮,尤其是我們在樹下乘涼或是吃飯的時候,斑鳩兩口就登在那支矮枝上,嘰啾嘰啾地叫,把我想得到它們的心都叫得撲騰撲騰地狂跳了。我那時候大約六七歲的樣子,把手伸來伸去地圍著它們的窩轉(zhuǎn),但是總差著一手的距離。我也曾央求姥爺姥娘捉了給我看,每次都被他們溫柔地拒絕了。后來一個算卦的說我不可傷鳥,還好,這段美好的回憶算是善始善終了。

  姥爺?shù)脑鹤油馀R著院墻的地方種著三棵臭椿樹,大約是自然長出來的吧,每次姥爺帶著我和弟弟們經(jīng)過的時候,他總是樂呵呵地跟我們說:“這棵是小東的,這棵是小朋的,這棵是小賢的。等你們長大的時候用來做結(jié)婚的家什用!蔽乙宦牼捅容^這三棵勻?qū)嵉亻L在那的樹,發(fā)現(xiàn)自己的那棵比較粗,又有點兒歪,還暗暗記下來,甚至小小的心里還認真地盤算將來用它做件什么家具。

  這些已經(jīng)很美了,況且,姥爺還想方設(shè)法招待我們這些小親人!

  夏天,雨后,他放下面子混在小孩子們的隊伍里給我們四處抓爬叉(蟬的幼蟲),然后回來炒給我們吃。記得有一次他竟然抓了一大茶壺,足足炒了一大鍋,我吃的幾乎想吐。想想現(xiàn)在一元才能買兩只,決不是我們這些工薪層的菜,當初真是奢侈至極了!姥爺見我們愛吃,即便不下雨,他就起早貪黑去找。不下雨的時候,爬叉就不是出的那麼多。若是捉得三兩只,姥爺就放在灶膛里燒了給我們姐弟吃,若是三五只以上就用鐵勺子炒了吃,再多了放在鍋里炒,這樣,我們幾乎每天都能吃得著。有時候早上起來,正沒精打采,姥娘神秘地對我說:“娃兒,你看這是什么?”說著掀開一個倒扣著的碗或是鐵磁茶杯,幾只爬叉正在那兒亂爬,要是頭天晚上捉的,就會褪了殼,此時已變成嫩嫩軟軟的馬知了了!

  我們還會經(jīng)常從姥爺那里得到一些別的好吃的,那美味的感覺讓人經(jīng)久難忘。我不記得是我們想吃的撒嬌還是姥爺自己存心要給的,只記得姥爺這時候都是笑得格外開心。他總是讓我們小姐弟先閉上眼睛,然后自己說一聲“全”,待我們睜開眼時,姥爺?shù)氖终评锍S幸话鸦ㄉ,或是幾個糖果,或是一點兒點心兒。我有一次偷偷睜眼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姥爺?shù)拿孛,那些寶貝東西原來就藏在他的床褥子下。他一定是怕晚上被老鼠糟蹋了才放那里的,我每次吃著那些世間最好吃的東西時,會一邊品味一邊思索,一邊暗自嘆服,這么好吃的東西姥爺天天放在身邊,他是怎么防止自己的饞涎的呢?后來我做了家長,才明白了這種讓孩子吃好點比自己吃好點要幸福多倍的親人施愛定律!

  姥爺幸福了我們的童年,我們卻沒來得及給姥爺一個幸福的晚年!

  那一年,大概是一九九九年,我在外地上學,已經(jīng)是十八九歲了。我放暑假回到家里,得知姥爺生病了,我趕到他身邊看望他,他似乎還是老樣子,只是臉色有點蒼白,人也沒有原來精神了。媽媽說,姥爺已經(jīng)到縣醫(yī)院看過,醫(yī)生用了當時最好的免疫球蛋白給他治,但病情也不見好轉(zhuǎn)。姥爺吃什么拉什麼,身體幾乎完全不能吸收營養(yǎng)了。我猜想是他的胃出了問題,因為我記得他為了趕時間總是把滾燙的茶水杯浸泡在涼水里以期快點兒冷涼它,后來聽一位學醫(yī)的朋友說這種做法是最傷胃的。

  姥爺?shù)纳眢w不如以前強壯了,然而,我還在上學,兩個弟弟雖然在外地打工,但并沒掙到錢,我們都不在他身邊,一定使他多生了思念。有時候想想錢真是好東西,你辦不到的事,錢可以替你辦到。比如說你不會治病,但有錢就可以請到高超的醫(yī)生,我并不是宣傳金錢至上,只是有心提提大家別糟蹋了錢。他常常憂慮地自言自語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似乎感覺只要找到病因,他就能找到治愈的方法似得。姥爺一定被自己這種想法熬煎了,一天,他忽然很下勁地對我說:“走,你跟我到宋莊去,我到底看看我得的是什么病!”宋莊有一位老中醫(yī),方圓里名聲很響。他已經(jīng)是一位六十歲的病老人了,竟然還有這樣強烈的心氣,我心里很難過,我不能盡孝,姥爺也不一定治愈,這兩種不快夾擊著我。我跟姥爺?shù)蕉锿獾乃吻f去了!

  姥爺病前剛打制了一架大型的架子車,套的是頭驢。當時恐怕只有姥爺還熱衷這種農(nóng)用車,我看著這輛白茬的嶄新的車,感覺姥爺好像一個小男孩得到了他一心想要的玩具。我們爺孫倆坐上車,姥爺坐在前面用鞭子抽那頭驢,我憂慮滿懷,擔心姥爺是拖不到我掙錢養(yǎng)活他了,一句話也不想說。

  到了村頭,他收了車,我要和姥爺一起去看醫(yī)生,他卻走了兩步又停住了,他放心不下他的新車,囑咐我在原地看著。我很聽話,就坐在車上等。他拿了藥回來,并沒有多說什么,我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我們就回去了。

  姥爺沒有躲過那個炎熱的夏天,他病死了。在他去世的那夜,天象發(fā)了怒,電閃雷鳴瓢潑大雨澆了一夜。第二天,天被洗的煞是干凈,出太陽的地方一絲云也沒有,姥爺被安葬在他耕耘了一生的田里,與我們別過了!

  古人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我們現(xiàn)代人認為人和最重要,認為自己活在一個人情社會,得注重搞好人際關(guān)系。其實,古人是對的,一個人跟他所處的時代密切相關(guān)。比如說,封建時代就不允許青年自由戀愛,年輕人想婚姻自主就很難,甚至要用生命去爭取,而放在現(xiàn)在幾乎不作一點難。姥爺去世四年后,河南對農(nóng)村人口實行了新農(nóng)合醫(yī)保政策。我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參加工作了。我為我的姥爺感到遺憾,姥爺是為土地獻出一生的老農(nóng)人!

  大文豪培根說有的人以公眾為妻,而我的姥爺卻是以土地為妻,莊稼為子的。他生,在這片土地上,土地是他的妻,為他生育莊稼,他侍弄莊稼像伺候孩子!死了,又回歸這里,土地又成了他的母親!我想,要是姥爺能活到新農(nóng)合實施哪天該多好!那倒不是看病能報銷多少錢的事,應該說是他看到農(nóng)人得到這褒獎時心生欣悅才更真實動人吧!然而,這只是一句感嘆!

  麥熟的時候,麥浪滾滾的大地托舉著萬里碧空,我走過麥田,想再看看姥爺耕作過的土地,回想一下他耕作時的身影。麥田如故,人已不在了,可是我卻并未感到姥爺?shù)膰@息,我看到他坐在白云端里,雙手抱膝,樣子很是閑適,他微笑著看著我,看著這蒼茫大地,看著這麥收時節(jié)勞作的人們!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姥爺說,栽樹的人和乘涼的人是一樣幸福欣喜的,看到你走過麥田,我就是幸福欣喜的?晌疫是想到了淚水!

  記得我八九歲的時候,我的最小的堂姨,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未婚姑娘,在清明節(jié)前帶我去上墳。我們倆走到墳園里,那里總有十多個墳,我的小姨特意在一座墳前停下來,還要我磕個頭,說是我的親姥爺,我結(jié)結(jié)實實磕了頭,回去告了我的母親。母親卻說,你的親姥爺因為去世時還年輕,并沒有入老墳,那個姥爺是你小姨的親爹。明天我?guī)闳タ纯茨愕挠H姥爺吧!

  第二天,我和媽媽夾了兒燒紙,走了長長一段彎彎曲曲的田間小路,翻過了一個很深的溝,到了溝對岸,在廣袤的田野里,依著一塊田地的地頭,躺著兩個墳,母親說,靠里的是我的姥姥,外面的是我的親姥爺。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我,終于見到了我的親姥爺,一個長了多年草的土做的的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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