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下的秋天抒情散文
星期天，我被那斑斕的秋色引領著到了鄉(xiāng)下。
不坐汽車，讓友人駕了一輛摩托，慢慢地開著，走走停停，比散步快不了多少。我坐在摩托的后座上，秋風柔柔地吹到臉上，沒有冬天北風那樣的硬，也沒有春天那種楊柳拂面的那種癢。在那條機耕路上，摩托如一條剛會潛行的青蛇，步伐有些顫動。
難怪畫家喜歡秋天。秋天就是一張碩大無朋的調(diào)色板。遠山如黛，近山似翠。田疇由肥膩變得精瘦起來。那黃燦燦的稻谷已經(jīng)歸倉了。稻田中的齊腿深的稻樁，因為受了幾場秋雨的洗禮，漸漸地由深黃變成了淡黃，就象農(nóng)家那條漂洗過頻的一條褲子，有了斑駁的色彩。窄窄的田埂上，那掛了胡子的玉米，掙脫了那層薄薄如蟬的外衣，很張狂、很顯耀地裸露在那里。稍不留神，那種隨風舞蹈的強烈欲望就會噴殼而出。還有那搖著金鈴的好象被農(nóng)人遺忘在田頭地角的黃豆，終于耐不住寂寞，一個個張開了大口仿佛要大喊，要放歌！走在阡陌上，身前或身后，不是一條大黃狗跟著，就是休星期天的頑童，一步三跳地用那隨手采摘的.狗尾巴草，撲打著眼前飛舞的彩蝶。往往，一聲狗吠或幾聲孩啼，不是狗兒捉到了一只田鼠或菜花蛇，就是小孩走路不小心，掉進了深不盈尺的田溝里。
農(nóng)家人真正的是閑不住。初秋，種油菜似乎還早，但就有那些心急的農(nóng)人，就急著將那些還沒有喘過氣來的土地，深翻了一遍。田埂稍闊的地方，一堆堆的土糞灰就燒了起來。秋天的上午八九點鐘，那縷縷的土糞灰的白煙，象是炊煙又是不炊煙，把深山小村，推到了虛無飄渺的妙境。這一切，坐在飛馳的車子上是不容易看見的，只有我們這樣且行且停，如同在放一部鄉(xiāng)村風光紀錄片那樣，精彩處我們就將迅度放慢些，有些值得回味咀嚼的地方，不妨再從頭再放一次，甚至可以放一個慢鏡頭。
從來沒有這樣品味過秋色，也從來沒有這樣過帶著別樣的情感去看秋景。經(jīng)過冬天那樣漫長的雪藏和冷落，再經(jīng)過春天的醞釀和夏天的洗禮，秋天便成了一個成熟的季節(jié)。就象一個經(jīng)過無數(shù)歷練的中年人，在閱人和閱事無數(shù)的情況下，站立在世人面前的應該不再是青澀和蠻莽了，剩下的只是內(nèi)斂和干練。望著這瘦山枯水，我好象覺得秋景就是一軸最好的明清時代的山水畫，被人默默地遺忘在這深山之隅了。靜靜地等著有心之人去欣賞。
過去，我曾萬分地不理解梭羅，放著好端端的日子不過，跑到瓦爾登湖傍，開荒種地，過著一種自耕自食的簡單得再也不能簡單的日子。在這個秋天開始的第一天，我在星光下打開《大地的事》的那本書，漸漸地走進了類同如梭羅所營造的生活中。
終于我懂得了這些，讀懂了梭羅，懂得了鄉(xiāng)下的風景，是秋天最美好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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