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歌抒情散文

　　一邊工作，一邊聽歌，許多人都喜歡這樣做。

　　看似及其相沖突的兩件事，但只要是真心喜歡把它們并把它們很恰當(dāng)?shù)胤胖迷谝黄�，久而久之就會成為一種習(xí)慣，而大凡習(xí)慣終將成為自然，只要變得自然而然了，即便相互沖突的事情也會相融相洽，不僅能讓人享受一些樂趣獲得好的心情，還有助于讓人提高工作效率，娛樂工作兩不相違，相得益彰，不啻是一種好的舉措。

　　其中包含的道理也很簡單，這樣就如同有些人一邊工作一邊抽煙、一邊吹口哨、一邊自哼自唱，還有洋洋得意地抖腿，道理是一樣的。工作時候的聽歌，也就成了工作時候?qū)�精神或潛意識活動的積極輔助和正面支持，純粹是個人習(xí)慣或癖好，跟演員手中的道具相差無多。

　　當(dāng)然，這些習(xí)慣或稱癖好的養(yǎng)成有一定的原因，也因人而異。有人追求極端的、明確的安靜，有人卻喜歡另有熱鬧來陪襯，僅僅是個人習(xí)慣，沒有對錯之分，只要有助于自己的工作而不影響別人，這些習(xí)慣也便無可厚非。

　　我在寫稿和瀏覽網(wǎng)頁的時候都要聽歌的。

　　我喜歡敘述性，抒情性較強的歌曲，我需要這類歌曲創(chuàng)造出來的那種輕松、舒緩、自由無羈、天馬行空獨往獨來、若有若無時隱時現(xiàn)的音樂氣氛和情致，而不喜歡那種狂飆突進、大起大落、過于剛勁強勢的歌曲。從歌曲調(diào)性上說，我喜歡小調(diào)歌曲、民族五聲調(diào)式的歌曲和部分中國原創(chuàng)通俗歌曲，這類歌曲輕柔細(xì)膩內(nèi)斂含蓄富有親和力，頗合我的性格；從演唱風(fēng)格上說，我喜歡中國民族唱法，也喜歡美聲唱法和個別通俗唱法；從音樂類別上說，我既喜歡富有民族意味的聲樂，也喜歡民族器樂曲。一言以蔽之，我所喜歡的歌曲的大體特征是既要好聽，還不能明顯吸引我的注意力而干擾我的正常工作，它們必須在我潛意識的前臺，但又必須在我顯意識的幕后，既與我的意識悄然配合，又在自由活動。我追求的旋律大致傾向于優(yōu)美雅致、平和溫暖，應(yīng)該像我走路時的步調(diào)一般。

　　但有那么幾類歌曲，我向來不敢恭維，也是敬而遠(yuǎn)之的。

　　一類是那種演唱得極其辛苦的歌曲。聽這些歌曲，我就覺得那些歌手的肩上仿佛壓著千斤重?fù)?dān)，又行走在漫漫長路上，他們的人生際遇如此艱辛，卻又不能不引吭高歌。一聽他們聲嘶力竭的叫喊，就讓人想象到他們負(fù)重而歌的大不容易，感覺到他們一定是弓腰駝背，額上熱汗直流，青筋暴露，氣喘吁吁，面紅耳赤，仿佛還在不停地舔舐干裂的嘴唇，左顧右盼，找不來一棵樹暫且休息一下，也找不來一口水喝。最明顯的感覺是，他們好像行走在炎炎烈日之下的騰格里沙漠里，苦苦掙扎著，嗓子都要喊破了，也見不到一個援手和支持者，他們疲憊不堪、渴熱難耐的樣子讓人心生厭倦又引起人的同情心，總的來說，他們的命運簡直不如一匹不慌不忙信步前行的駱駝。聽這樣的歌曲，我的心情會陡然變得緊張起來，身體也會隨即變得燥熱，幾乎要情不自禁地寬衣解帶了，我就馬上讓其停止。

　　另一類是把牙關(guān)咬緊了唱歌的。近年來，內(nèi)地好像有許多這種演唱風(fēng)格的歌手，現(xiàn)在又有一些韓國“大腕”加盟中國通俗歌壇，播放軟件里時不時會冒出這樣一兩位“莽漢”。他們的歌聲從頭至尾都在打顫，一聽就是咬緊了牙關(guān)唱歌的，讓人想到他們可能是一些衣服穿得太少去盜采高山雪蓮而又無果而歸的冰山上的來客，又像是只穿著睡意就被人扔在了青藏高原，全身縮緊，不停地哆嗦，牙齒也叩得山響，并且是清涕漣漣。設(shè)若在冬天，絕不能聽這些人唱的歌，夏天聽了也不見得讓人感到舒服，不知道該冷還是該熱，最好的選擇就是把這些歌曲趕快調(diào)過。

　　再一類就是那種唱歌唱得忙亂不堪的。歌手弄得手忙腳亂，聽歌的人也是頭昏腦脹眼花繚亂，他們唱歌的速度之快，一般人的耳朵根本趕不上趟，完全不知道他們口吐何物，讓人覺得他們仿佛是被“黑白無�！弊汾s著，仿佛被“牛頭馬面”架著，正拖向陰曹地府。這些人好像也很怕死，他們越怕死就越加拼命地掙扎想脫逃，也拼命地喊叫，那種喊叫簡直就是撕心裂肺的緊急呼救。這類歌曲讓我心煩，讓我尿急，我總會從內(nèi)心里憤然質(zhì)問：這些也叫歌曲嗎？這也是音樂嗎？鑒于此，諸如KTV這樣的所在，不到萬不得已我斷然是不去的，我怕那里的震耳欲聾，也怕那里的平險難料、強弱不適和快慢不調(diào)，也怕難以預(yù)料的種種猛然而至的時尚音樂的潮流陰謀。有時候，出于種種無可奈何的原因，不得不去了，即便去了，我也是提心吊膽，如坐針氈，總覺得有人要從背后暗算我。小坐一會兒，心驚肉跳地忍耐一會兒，趕快借故離去。出了門，才覺得自己仿佛失控的'飛機終于安全著陸，才覺得這條命總算還是自己的。

　　最后一類是那種有氣無力的歌曲。仿佛風(fēng)中殘燭，仿佛油將盡、燈將滅一般的頹廢和沒落，又像是病入膏肓長期臥床，又蒙在被子里掙扎著唱歌，仿佛在做臨終時的遺言交代。這類歌曲往往讓人頭皮發(fā)麻，四肢發(fā)軟，好像小兒麻痹癥正在發(fā)作。聽這樣的歌曲，總讓人的眼皮一個勁地粘合，如果不趕快調(diào)過，差不多會小便失禁或者昏然入睡，那種哼哼唧唧、長吁短嘆簡直到了麻醉人的靈魂、消磨人的意志的地步，如果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聽到這樣的歌，勃然躍動的靈感會在頃刻間蕩然無存，并且，還會覺得背上有幾十條蚯蚓在爬著。

　　聽歌，當(dāng)然是因人而異的娛樂，原因是秉性不一、人各有志，比如年齡差距，比如文化水平等次，比如音樂天賦，比如關(guān)于古典與現(xiàn)代、傳統(tǒng)與時尚諸方面所受的藝術(shù)教育的程度，比如“道不同則不相為謀”。我不干預(yù)也不反對別人喜歡什么和不喜歡什么，每個人的愛好和習(xí)慣都有各自的道理，如果不是出于“集體演出”或“集體創(chuàng)作”的需要，欣賞音樂這件事就純粹是個人的事情，讓人不愉快、不舒服、不安全的歌曲就不勉強自己去聽，這方面，大抵有一個基本原則，那就是：只要我喜歡。

　　唯有那些字正腔圓、聲情并茂、嗓音清麗、旋律優(yōu)美、意境幽雅、趣味健康的歌曲，總是深受多數(shù)人喜歡的。言及大氣則雄壯蓬勃，言及精致則和緩?fù)窦s。能讓人的心靈健康者，能讓人的精神高尚者，能讓人的靈魂感到幸福者，能讓人的人性自由者，大抵應(yīng)該算作好的歌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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