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優(yōu)美散文
水的優(yōu)美散文1
我仰頭，第一滴雨恰巧落下，瞳孔從未如此清諒過。
水蘊(yùn)含著真善美。葡萄牙人說它可以洗滌萬物。四時變更，四季更迭，極像一個生命的歷程，且枯且榮，亦真亦幻。但季節(jié)的變更，這之間必然會伴隨著一場雨。即使是春天，先于它而來的也是一場雨。經(jīng)過冬季漫長的肆虐，大地已銹跡斑斑。而雨，這位水的化身，天然的清潔者，細(xì)心地呵護(hù)著斑駁的大地，為它洗去塵埃。雨，這個詩意的象形文字，來自天空的自然音符，墜落在大地上如此的溫柔與細(xì)膩。雨，為生命洗去鉛華，注入生機(jī)。冬季是一個生命的開始，而非結(jié)束。
每一滴水，卻有著同一個方向，落在同一個定點上。因為他們明白他們的方向正確，目標(biāo)專一�？v然是再軟弱的一步，再微小的一步，再懦弱的一布，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千滴萬滴，終將洞穿那些看似堅不可摧的東西。從這延伸出來的，我明白所謂的學(xué)習(xí)方法都只是無稽之談，在堅持面前所有的噱頭都將望而卻步。無論多么困難的事，只要有持之以恒的能力，他都是勝利者，不以成敗論英雄。我始終相信兩個字，一個“恒”字，一個“�！弊郑灰膊粴怵H，矢志不移，始終如一，總不出現(xiàn)奇跡。絕不期待奇跡會在某地降臨，成功總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
正亦是反，反亦是正。水的輪回?zé)o不透漏著這永恒的訊息。它從未減少，也從未增多，變的只是對它的心情。世界萬物皆由相生，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不要還來不及思考，夏天就已成為昨天的記憶。其實命運(yùn)已為我們分配好，分配得剛剛好。輪回會帶給你希望，會留給遭遇挫折的我們以未被流年卷走的希望。只要我們還堅持，夢就不會破碎。在人生的跋涉中，無所謂望塵莫及，一切都將輪回，包括機(jī)會，總會有一串腳印在等著我們的延續(xù)。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不要讓它們消失，在每時每刻為即將再次到來的希望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
你站在高俊的山上，你俯瞰大地，你會將一切盡收眼底，但你透過一滴水，你會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頓時間都變得清澈透明。
弱水三千盡，難取一瓢飲在水一方，世態(tài)炎涼。山水古鎮(zhèn)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高山流水唯我愿，我為知音長相念大水河的春秋水長天近聞水無聲
水的優(yōu)美散文2
水的思索
伸腿，揮臂，揮舞著浪花。
仰臥，翻滾，來一個猛扎。
一瘦長笛聲，自天地渺茫之間，由遠(yuǎn)而近。
一羽長翎鶴，在遠(yuǎn)山靜岸之際，孑孓而立。
唇含風(fēng)聲，頭枕細(xì)浪，波光微顫，水語呢喃。水，以那柔軟無骨的溫情偎依在發(fā)際之邊。水，以清澈冰雪的靈魂吸吮著潔白的身軀。
水的豐滿，水的柔韌，水的溫情，水的堅挺，藏掖在伸張舒展身軀之間，夾雜在輕聲細(xì)喃聲音之間。水的每一寸肌膚，都柔滑得預(yù)覽無遺，水的每一片褶皺，都蘊(yùn)含著歲月滄桑。
有誰，能如此溫順、親熱地將你的思想與軀體包裹，給予你明天重新起航的勇氣與信心？！
又有誰，能如此擁有廣袤無邊的胸懷容納你的灰暗、黯然，讓你的孤獨不安的心停泊、留宿？！
“自信人生兩百年，會當(dāng)擊水三千里”，是誰的吶喊響徹在這歷史的天空之上。“長江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jì)滄�！�,又是誰對人生吟誦起自信的詩行�！芭e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汩羅江上的涼風(fēng)陣陣�！笆耪呷缢狗颉�，一個哲人的思想在這川流不息的水中穿行而過。我似乎聽到了歷史與江水的對話，又似乎看到歷史的背影與時間在此交會，轉(zhuǎn)身而過，留下一個孤獨的城市在河床之上。
任淚水婆娑在這溫情的水中，任情感自由飛翔在這浪花之上。所有的失意與壓抑，所有的失敗與磨難，都湮滅在這浩淼的水中化作了浪急之聲、漿曲之悠。
一個歌者，在河的對岸躑躅而行。岸邊的綠草芳菲了一年又一年。
岸，永遠(yuǎn)在那一方等待。
水的優(yōu)美散文3
窗外是如水一樣的月光，在我還是年少時，就喜歡月光帶給我的清冷與遐想，走了這么多年，月光依舊純潔無染，沒有塵埃的灰暗，沒有世事的蒼涼。
屋內(nèi)流瀉著一室的音樂，如水一般彌漫在角角落落，我抬頭、頷首，都可以觸摸到那一份漂浮的感覺，如一縷輕煙在四周蕩來蕩去，雖無形卻又那么飄渺，讓人的心隨音符的起落而跳動或激越。
我知道，我很單純。在這一時刻，我是最簡單的人，用最簡單的心享受生命的本然，真實而沒有偽飾的面孔，沒有隱藏，沒有虛假，我只想最自然地讓自己平靜，聽著音樂，翻著手中的書，讓回憶變成遙不可及的星辰，讓明天成為我不想遭遇的疲憊，我只擁有這一刻的安靜，別無所求。
許多年的夜晚，我想也是這樣的月光，郎朗照著窗前，我是千年前在夜晚獨自徘徊等待的女子，撫琴自安，吟詩自娛，以消遣那百無聊賴慵懶而易逝的歲月，日升日落，沒有太多的感慨，衣香鬢影，云袖飛舞，輕移蓮步，淺笑嫣然，窗外是幾桿修竹，飄逸而挺拔，在月光下投射斑駁的樹影，有極淡極雅的花香迎面撲鼻，沒有悸動，卻有淺淺的哀愁，似乎在守候不變的情衷，等待遠(yuǎn)方那久別的回音，任青春老去，任容顏憔悴，任月圓月缺，任花開花落，一樣地癡傻，一樣地哀怨，只是今夜我沒有惆悵，也沒有悲涼，歷經(jīng)千山萬水，歷經(jīng)百轉(zhuǎn)千回，今世的我只是曾經(jīng)佛前祈禱的一個心愿，讓我在同樣的如水的月夜靜靜懷想，前塵往事，舊日風(fēng)霜。
而今生我已無需苦盼等待，只在月下傾聽那詩般的音樂，流瀉的章節(jié)中有我無怨無悔的心事，為前世的盼望，為今生的美麗。
花木扶疏，月色朦朧，我已了無睡意，想一個人安靜地沏一壺茶，讓那極淺極淡的色調(diào)在固定的杯中定格，我不想有流動的感覺，象一片云，沒有歸依的去處，沒有回家的方向，我只想握緊手中的杯子，體會那份溫?zé)幔欠蒈跋恪?/p>
茶濃茶淡，只是隨心情不同，我知道茶濃的時候，我的心事也在泛濫、沉重，濃得象化不開的憂郁，沉積在心不想說破，不想觸摸，茶淡的時候，我的心情如一絲曠野的風(fēng)，輕輕掠過百合，在幽深的山谷里，也能體會到清新和雅致，無須讓自己傾訴，眼底眉梢盡是歡顏，盡是溫情脈脈。
而今夜的茶不濃也不淡，象我此時的心境無憂無喜，這樣的日子總是慢慢地過，想起那個夏季，把滿頭飄飛的長發(fā)剪短，那感覺很瘋狂，沒有理由，卻有一個借口，想讓自己體會什么叫做疼痛，那個季節(jié)總會飄著細(xì)細(xì)的雨，纏纏綿綿地飄落，好像沒有盡頭，我卻一個人躲在屋里，看飛舞的雨滴，細(xì)數(shù)著零零亂亂，沒有痕跡，那年的雨季我又愛又怕，愛漂泊如煙的感覺，很清新，也很凄美，婉轉(zhuǎn)悠然在心里飄著成一種浪漫，好像一種海市蜃樓的想往，可我卻又深深恐懼，陰郁的天濃密的云在心頭是重重的傷痛，仿若沒有明天燦爛的時節(jié)，而雨又不知何時停歇。
終于走出那個日子，愛恨皆如云煙，不必重提，黑發(fā)漸漸蓄起，依舊飄飛成流動的風(fēng)景，再無凄迷。
而今夜，我只是素面朝天的臉，沒有大喜大悲，只細(xì)細(xì)品讀自己的心情一遍又一遍，是是非非對對錯錯，都溶解在月光里，我知道，我的臉在月夜里，一樣地豐盈而美麗。
水的優(yōu)美散文4
長長的紅磚墻，筆直的水泥路，兩旁是望不見盡頭的楊樹，路上少了行人。下班后，獨自一人騎著單車行駛在其中。沒有刺眼的陽光，只有略帶渾濁的天空，一陣偶爾吹過夾雜著絲絲涼意的輕風(fēng)，卻也使兩旁嘩嘩的楊樹葉子精神矍鑠的搖個不停....望著眼中這不染塵世的畫面，幸臨其中，像是進(jìn)入了一張寧靜而又略帶張力的油畫當(dāng)中.....
閑暇之余，打開電腦，看了零八年jay巡回演唱會，其中（不能說的秘密）這首歌的背景MV深深的吸引了我的眼球...感受到了人的思想，水的性格。
起初，巨大的熒屏畫面上，鋪滿著一層浮動著的水面，微黑透明。大滴大滴的水滴像動態(tài)的果凍，相互黏在一起......一會兒音樂奏起，大滴大滴的水滴開始慢慢的向下浮動，像是一杯可樂里面突然投進(jìn)一塊冰塊一樣，突然有了活力。就這樣滾動著慢慢下滑，越滑越快，最后雨滴落到畫面下方，濺起無數(shù)的小雨滴然后又掉到畫面下方，形成了一層薄薄的水面...一直重復(fù)著這個畫面，直到歌曲結(jié)束....
水具有靈性，給人以清明澄澈的感覺。起初是完整的水面，像靜靜的湖水，代表純真的內(nèi)心，沒有一點瑕疵。慢慢的大滴大滴的雨滴慢慢的浮動，有了動態(tài)的感覺，產(chǎn)生了撕裂的過程，雨滴下落，像人的內(nèi)心思想一樣，慢慢的跌宕起伏......最后雨滴掉落在地面上，摔碎了（心也有了疼痛的感覺），濺起很多小水滴，但依舊完整，散落的小水滴依舊堅強(qiáng)，因為它們不愿意就這么破滅或者蒸發(fā)。因而它們選擇了重新凝聚，最終聚成完整，最終聚成江河，這就是水的性格。
人亦當(dāng)是如此，經(jīng)歷了心傷的往事，感受著一種難以釋懷的過程，其中有撕心的疼痛，而后來，我們只有慢慢的融合，慢慢的凝聚，收拾好破碎的心重新振作起來...因為這個世界永遠(yuǎn)不會去同情一個精神上的弱者，因而要學(xué)會再次凝聚，一種沉淪一種堅強(qiáng)....自信擁有打不死的性格。
往事依舊，似過眼云煙，而煙卻始終未了散！不能長相守，只能長相思，終究化成一種思念的情愫....警示著以后的一種撕裂，一種凝聚....
車站熾熱的人群中，缺少了你溫柔的眼眸......冰冷的空調(diào)風(fēng)隨意的拍打在自己的那身上，望著窗外泛著青的小草，腦海中卻想起了你那唯美的臉龐與那淺淺的笑...而今早已長發(fā)飄逸的你，或許也在哪一個角落了里濕潤了眼角，只是沒有太多的話要說......唯獨想把曾經(jīng)的一切都深埋在心底，忘了憂思，忘了神傷；而我好像說只愿與你永不分離.....
天空依舊，美麗入洗。淚眼婆娑中，答應(yīng)你的請求，愿我們都有一個好的未來....
忘記吧，曾經(jīng)半夜里久久徘徊過的長長的街......
忘記吧，冰冷的車站.....
水的優(yōu)美散文5
夜深，獨自對著鍵盤安靜地敲出：做一個淡然如水的女子。
有時候，總會不自覺的自顧自憐，莫名其妙的覺得悲傷在無止境地蔓延。情緒化是淡然的一大弊病，我一直在改，卻一直都沒有改得過來。
告訴朋友，想要，做一個淡然如水的女子。
可以歡樂、可以傷悲。
開心的時候不會大聲地笑，會更多的置于心中。
憂傷的時候也不再呼天搶地，會內(nèi)斂的獨自寂然。
這算不得溫柔，算不得卑微，只是，在長大的過程中更懂得珍惜。
記得，曾經(jīng)會肆意的笑、肆意的哭，會對身邊的每一個人有深深的依戀。
歲月流轉(zhuǎn)，時光輪回，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景漸行漸遠(yuǎn)。
驀然間，一路的磕磕絆絆讓棱角趨于圓滑，或許每個人都在經(jīng)歷一種從沙子到珍珠的蛻變。
或許會感覺艱難、疼痛，可是我們都漸漸的習(xí)慣、麻木于這個讓生命變得木質(zhì)的蛻變過程。
從最初的幾個好友可以隨便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到現(xiàn)在幾十個好友默默無聞客客氣氣。
我們都在長大的過程中走向成熟。
也不再會隨便半夜三更的撥通誰的電話，哭訴自己心中的苦楚委屈。真的累了、痛了，也學(xué)會了一個人安靜的捂在被子里默默流淚，不出聲，也不嗚咽。
不會輕易的去抱怨任何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愈發(fā)明白：在一張張笑臉的背后并沒有表面上的那么光鮮亮麗。愈發(fā)懂得每個人在重重面具的偽裝下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拿出來給人看。遂而有了更多的諒解和寬容，更多的對所有的事情以微笑來回應(yīng)。算是騙騙別人，自己過得很好，也是騙騙自己，自己真的很好。換別人的安心，換自己的淡然。
學(xué)著更加冷靜，很冷很冷，很靜很靜。
用更加客觀的眼神來看待周圍發(fā)生的事，別人的始終是別人的，會遇到的終究是會遇到的。
血液里漸漸不再有名叫熱情的物體。還會同情，也僅限于眼中簡單的一瞥和心中壓抑的強(qiáng)烈的不忍，卻再也不會爆發(fā)為熾熱的行動去伸手援助。
更加相信，什么樣的因得什么樣的果。該自己承受的，再親密的人也無法替代。
很痛很痛的時候，會偶爾撥通一個電話，輕輕的問候一聲，笑著說，一切都好。然后掛掉電話，安安靜靜的躺著，讓淚水隨意的從眼角滑落，澀澀的味道，宛如加了鹽巴的白開水。
愈發(fā)獨立，愈發(fā)好強(qiáng)，愈發(fā)理解別人的難處，也更明白沒有任何人真的能夠?qū)e人的疼痛做到感同身受。于是變得看起來更加悠然，更加瀟灑。
做一個淡然如水的女子，安靜、內(nèi)斂。
水的優(yōu)美散文6
想像總是比現(xiàn)實更美，相逢如是，離別亦如是，當(dāng)現(xiàn)實不按照理想發(fā)展，事實出現(xiàn)與心愿不同的結(jié)局時，遺憾便產(chǎn)生了。遺憾可以彰顯出悲壯之情。而悲壯又給人留下一種永恒的力量，生活帶走了太多的東西，卻留下了片片真情。有過遺憾，必定感受到深切的痛苦，這樣的人必定真實的生活過，付出過最真的心，用自己的行動演繹過至真至純的情感，令人心動與感慨。
錯過的一切如同錯過時光一樣，無法找回，錯過一點點，也許就會錯過很多，或許會錯過一輩子，留下終身的遺憾。命運(yùn)的捉弄使真心相愛的人各奔東西，多年以后再次相見，痛苦萬分，后悔不及，留下的只是深深的遺憾。世間最大的悲劇莫過于相愛的人不能牽手一生一世，正是因為有了遺憾，那份情義才越發(fā)顯得彌足珍貴，既浸入骨髓又超越永恒。如若真的走到一起朝朝暮暮，相伴一生，白頭偕老，那又何來千古絕唱的凄婉？
不必再去說割舍不下什么，因為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了，美好的東西總是不多，不可能全部得到，很多都是事與愿違，對于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必再奢望什么，無緣的人總是會留下遺憾。在那一個個熟悉的畫面里，凋零著各種情緒的味道，在那一個個生動的故事里，多想為它畫上一個洗卻鉛華的暗傷，永遠(yuǎn)與對方形同陌路。
其實許多感情從開始到結(jié)束，只要讓自己曾有過心靈震動的感覺，就是一種富有，一個溫暖的感情礦藏，一種生命中最厚重的擁有。畢竟曾經(jīng)交換過彼此的快樂和寂寞，不必再難過，人總得去面對醒來的一切。人生本無常，曾經(jīng)的夢想和誓言如落葉般隨風(fēng)飄蕩到不知名的地方，始終相信當(dāng)初說它的時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實的。明明知道胸膛依舊溫暖，可現(xiàn)在那份溫暖已屬于另外一個人，不管怎樣還是會為對方送上最好的祝福。
水的優(yōu)美散文7
六月的雨，帶著些淡淡的傷感，尤其在黃昏的午后，陰云覆蓋了遠(yuǎn)山，壓抑著心中好像要訴說那些年曾走過的故事，最后擱淺在心中的某有個角度，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探出窗戶的視線輕輕收回。
多少次這樣莫名的發(fā)呆，躊躇著往事，背后總是隱約會有一個人的身影，轉(zhuǎn)身后，心中無比失落，我在想，我是想著怎樣一個人，讓我總在不經(jīng)意間就會流露喜悅與傷感，我懷著對那一縷殘念的憧憬，想要抓住，看清那個人的模樣，也想問一聲，過去這么久，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可卻總是虛無縹緲，或隱或現(xiàn)的讓自己心中不覺難過起來。
難道你忘了，那一段借我的青春，何時能歸還，我還期待著中年、老年，你帶著滿臉歲月的溝壑，告訴我這些年，積攢的青春一直在心中寄存，就是等著有一天，將這輩子走過的全部時間交給最后的再見�？晌抑�，彼此相愛的時候，一切皆如青春，一言，一葉，一揮手，就是永遠(yuǎn)。不愛的時候，愛就若黃昏，走下去就要入夜，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到天明。
時至今日，我終于明白那深埋在故事里的主角，在以我為中心的世界里，或許真的不是我。潛藏在記憶里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情節(jié)，仿佛我只是個看客，看著一場故事潦草演繹結(jié)束�？粗鴤措x別后，各自人海的無奈與悲歡。也看著那個始終不變的離別地點，在某一個黎明的清晨，伴著一縷陽光灑下一點微光，又開始放著相同的情節(jié)。
我撫摸著六月烈陽下炙熱的柵欄，然后使勁握在手中，讓熱氣狠狠地從手掌傳入心中熾烈的疼痛，瞬間疼的我雙眼噙淚。我想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終于鼓起勇氣注目遠(yuǎn)送，也不再為她流淚。后來過了好久好久，我每一次走過那片熟悉的地方，心中總是悄然開始熟悉的疼痛，疼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下。我還能怎樣再拒絕它，固自以為自己騙了自己數(shù)年，也故作忘掉那眼淚的味道，可心中那因升溫而留下的淚，仍是最痛的記憶，最暖的青春。
我或許早已忘了，心中卻從來未曾抹去，那點點滴滴的往事早已深入骨髓，只是不輕易施加魔法，讓幻境里茍活的殘影幾經(jīng)風(fēng)吹雨打，飄落的無跡可尋。再踏入迷蹤的幻境，腳下是所有故事的合集，一頁又一頁的翻著那不老的青春，若心依舊還在，滴下的淚定能翻開一幅永久的畫意，然后用彩色的筆，輕輕改動風(fēng)景直至別致留存。出現(xiàn)生命里的那些人，都畫成一顆心，挑揀那顆晶瑩剔透的，還有自己殘影的心，輕語道：“下一個路口我等你”。
總是想象會有那么一群人圍著自己，可此生摯愛也不過是唯一一個，感覺不錯的人再多，也填不滿一顆空蕩的心。也正是因為心里住進(jìn)一個人后，世界都暖了，也滿了�？扇缃裎覅s要盛放其它東西，從那顆心借來的空間，每一寸都充滿了憂傷的氣息，不忍舍棄，也無奈更換。
幸福也許就是走下去，無論和誰一起并肩，心中只要不再迷茫，那裝下的點點滴滴也許真的可以一點一點填充內(nèi)心的渴求與不安。對于很多人，長大后經(jīng)歷許多份感情，最后心累的只想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用僅剩不多的殘念懷念時光，慰藉心靈，后來依舊迷茫。可也總是在迷茫的時候堅定自己的追求，雖只是個平凡人，但也要苛刻地追求自己的人生不要有遺憾。
我不知道前進(jìn)的旅程有多遠(yuǎn)，盡頭是何夕何年，可我知道，我心中的人啊，她還在，是否還能遇見，或許再見恍隔一世，若無替代，那就等一場風(fēng)雪無眠，看一場落花紛亂，走一遭人間悲苦，如此思念便好。
水的優(yōu)美散文8
秋的腳步悄悄地隨風(fēng)而至。
如果你真的沒有注意到，秋，會用很多種方式提醒你: 一聲蟲鳴、一縷風(fēng)涼、一片葉落、一滴露白、一流水清……
水是有聲的，更是有形的。所以，更愿意從水的形態(tài)上獲取更多的季節(jié)更替的信息，尤其是秋天的消息。
看過了河水變化，才知道秋來了，盡管來得悄然無聲。
溫暖的秋陽下，坐在小河岸邊柔軟的草地上，那一脈的瘦水流來，仿佛是長久相思的情人相見后投來的目光，清澈中透著纏綿，沉靜里訴著嗔怨。偶爾的幾片紅葉無聲飄來，猶如少女吐露隱秘時臉浹的飛紅。此時，一種輕輕淺淺的感覺在心中蕩漾開來，如鋼琴曲《秋日私語》中清朗的音符溫溫暖暖地輕觸心弦那般美妙。
水的四季各有不同的風(fēng)姿，當(dāng)然喜歡春水的青春活力，喜歡夏水的澎湃盎然，你是秋水也正是有了冬的孕育，春的躁動，夏的汲取，才積淀成明媚、清澈、恬淡、深邃的成熟之美，才更加令人思緒翩然，因此，我還是對秋水情有獨鐘，因為秋水牽動和承載了那么多豐富的情感和聯(lián)想，目送秋波、望穿秋水、“秋之水清兮可以濯汝纓”……或兩情相悅無以言表，或親情相牽日夜思?xì)w，或友情純凈真心表露……一泓秋水都能為你做出完美的詮釋。
也許你不喜歡秋風(fēng)蕭瑟秋景蕭然，可那些不是秋的全部，看一看秋水吧，它不僅能夠呈現(xiàn)給你“鴉翻楓葉夕陽動，鷺立蘆花秋水明”、“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絕美感觀，同時更能風(fēng)情萬種地傳遞著相悅相愛相思相知的溫暖情愫，“一雙瞳人剪秋水”、“人如秋水玉為神”，眼里有了多情的秋水，心中就會有五彩的秋韻，誰還再嘆“天涼好個秋！”
水的優(yōu)美散文9
心情在鄉(xiāng)村的砂石路上顛簸著。一輛笨拙的卡車打著喇叭擠到我們前面，卻又磨嘰著不快走。一大朵黃土沙塵堆積在車窗前，并不打算迅速凋零。
弟只好放慢車速，拿老家的土話罵著前面的老破車。一些塵土從車窗縫隙里鉆進(jìn)來，隨便飄舞一番。轉(zhuǎn)過一道彎，又繞過一道彎，一個積水的跌窩里，卡車沉悶地哐嘡著抖動了一下，從車上飛濺下一陣石子雨。
弟把車停在路邊邊，伸長脖子巴望著卡車快些走掉。路在半山腰掛著呢。山下，是條河，有些瘦。水是從我們正趕往的老家梁家莊子那兒流下來的。再往上溯源頭，就到了馬牙雪山。
河灘里有一片一片的田地，青稞們正黃著，等待開鐮。濕潤的氣息在河灘里洇漫。洋芋花開得繁索索的，白的紫的，顏色看起來很富有的樣子。那些蝴蝶一般的花兒們，都打開蕾，夢想飛到天空里去，不停地扯著微風(fēng)在秧蔓上搖晃扭動。
陽光厚厚地落在莊稼地里。一匹馬河邊飲水，仰頭響亮的嘶鳴，那聲音是歡愉的。做匹馬簡單啊，給一片青草地，吃草，喝水，奔馳。什么都不用思索，好好地長膘。只是我不知道它的蹄子是否踩疼那些穿梭的蟲蟻們。
弟的目光在山頂游蕩。半山腰往上，都是一綹兒一綹兒窄窄的梯田。梯田里的莊稼顯然缺水了，綠色里泛著灰白，灰蒙蒙地有些憔悴干焦。風(fēng)從山頂滑過，莊稼們習(xí)慣地鞠了腰，依著風(fēng)的方向彎了又彎。這些麥子就像村莊里的老人們，被風(fēng)吹彎了腰，被風(fēng)抽走了生命里的水分。沒有水滋養(yǎng)的莊稼，和人一樣也會一日日地衰老。不再蓬勃，不再抽穗結(jié)籽。
地埂上有一叢叢野花，類似滿天星的那種模樣，點點粉紅。我們老家就叫它粉團(tuán)花。它的根在中藥里叫狼毒，毒性強(qiáng)。能散結(jié)、逐水、殺蟲，大概是以毒攻毒的原理吧。狼毒花盛的一年，莊稼就收成不好。
我們那個小鎮(zhèn)，有個男人喝了泡著狼毒的酒，就移民到另一個世界里了，再也沒有回來。這種野花兒很是皮實。天越旱，它開得越歡實，妖嬈的不行，看著讓人來氣。但你總不能閑著沒事捶它一頓吧。就算拔下來扔在一邊，下點雨根接上地氣還能復(fù)活。
你不能不感嘆，都是一樣兒的植物，有的很脆弱，比如麥子，曬曬就死了，再也活不過來。這狼毒居然如此頑強(qiáng)，在生死之間隨便串門，讓人驚詫。也許它是長著一只我們看不見的利爪，牢牢地抓住地皮。你拔起的只是它淺層的根系。它的利爪，還沒離開土地，還在輸送養(yǎng)分。
在村莊里，也有這樣的例子。一樣的人，有些人活著活著，還很年輕，還不到衰老的時節(jié)，卻離開了村子，把自己的戶籍遷到那個陰冷的地界，或者是明亮的天堂。像麥子那么的`脆弱。而有些人活的連自己都不耐煩了，備老的老衣年年六月六曬一曬，都曬舊了。打好的棺材都要腐朽了，卻還不死。一定有什么我們看不見的東西，牢牢地嵌入歲月的骨頭里，讓他們一天又一天的重復(fù)時光，擁擠在村莊的空間里。
我們不再說話。山頂?shù)奶�，曬走了車�?nèi)的語言。我們的表情雖然濕潤，但話語已經(jīng)是疲憊的干焦了。車又開始顛簸，砂石路面坑坑洼洼，這條路頻繁使用而疏于管理。風(fēng)在車窗外拼命地吼叫。搖下一點點窗，風(fēng)就趁勢撲進(jìn)來，臉上有一種撕割的疼。并沒有預(yù)想的那種涼爽。
下了車，厚厚一層塘土，迅速淹沒了鞋口。山里的日子就是這樣的，晴天踏著塵土，雨天踩著稀泥。大風(fēng)天里把沙塵咳出咳進(jìn)。雨水稠的一年山色就綠些濕潤些，天旱的一年到處都干焦的。
一草一木都是我所熟悉的。只是我來的季節(jié)不同，一些景致有時躥到我前面，有時又藏到我背后。不變的是嬸子對我的眉眼，是十幾年如一日，都是那樣的冷淡。
我們進(jìn)了莊門，一掛炊煙軟軟的從房頂飄起又回旋在院子里。繞過幾灘稀牛糞，鐵繩拴著的黑狗子就猛乍乍一通狂扯。這家伙眼拙，哪怕一年來兩次，來三次，它都對你照扯不誤。我們養(yǎng)過的那只小黃花就非常靈泛，能嗅的自家人的味道，從來也不亂扯人。要說我們的小黃花吃得多么的差，好東西一口也吃不上。不像這只黑狗子，這個不吃那個不嘗，害得嬸子伺候先人一般伺候著它。
嬸子迎出門，照例問一句，來了么？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并不落在我們的臉上，而是越過障礙直接風(fēng)一樣刮到莊門外。也許莊門外有好景致吸引了她吧。叔也出了門，一臉親熱的笑。
他的臉越來越窄，下巴像削尖了般。額頭的皺紋疊起又舒展，褶皺里藏著一線白痕。叔過日子很精細(xì)，樣樣都省著算計著，不敢花錯每一分錢。日子在被計算著得失的時候，悄悄偷走了他的好年華。他老的很快，一年一年迅速衰弱下來。他是磚瓦工，年年月月靠出售體力為生，養(yǎng)活他的兒女長大成人。年年冬天，一家人吃掉一大缸酸菜，日子都快溢出酸水來了。
堂妹出嫁了。莊戶人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幾乎指望不上了。她有她的日子。堂弟也很大了，可門進(jìn)可門出，就是給家里添不進(jìn)一個子兒。兒大不由父啊。
就在前兩年，我那堂弟攜著一個女人私奔在外，幾乎花光了叔所有的積蓄。最后，女人又跟別人跑了，堂弟只好帶著自己的影子回來了。一卷破鋪蓋倒沒舍得扔，也背回來了。他心里有沒有傷痕，別人是無法知道的。反正他的嘴臉我是沒心腸好好看一眼的。
別看愛情很神圣，很美好，真正屬于莊稼人的也就是個小意思而已。沒有錢，哪個女人還傻著把心變成秤砣跟著他胡混呢。
叔明顯老了。他坐在沙發(fā)上，用裹著一層繭子的手指卷煙渣子，給我們說莊稼，說新蓋的房子，說兒子的事，最后又說不下雨的天氣。有一搭，無一搭，卻前前后后說了個透徹。莊稼人忙上一輩子，苦上一輩子，總覺得有很多的事要做，也覺得做了不少的大事�；仡^細(xì)數(shù)，算來算去也就這幾樣事情，搭上了一個人一生的時光。
一只鳥帶著一聲悅耳從院子上空飛過，不知道它要去哪里。風(fēng)在樹梢走動，很溫和。幾只螞蟻合力墜彎了臺階縫里一莖細(xì)弱的草。我把脊背靠在門框上，坐在門檻上看院子里的一群公雞母雞搶食。嬸子啁啁啁的呼喚著喂雞，沒心腸和我搭話。我也早習(xí)慣如此。
她鬢角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變灰，破舊的頭巾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也許是淺綠的，也許是淺藍(lán)的，或者是咖啡色的。總之，要辨清非常地困難�；蛟S嬸子是知道的，這方頭巾原來是個什么顏色。也可能忘了，因為這中間隔了很長的時間。日子的庸忙讓她忘掉了很多東西的顏色。她走路腿腳明顯不活泛了，有些僵硬。
一個人變老的時候，頭發(fā)也跟著老了，骨頭也跟著老了，肌膚也跟著老了。還有力氣，也在變老。只有說出來的話還不是很老，還在抵抗著越來越近的衰落。弟在屋里隔門招呼嬸子說，歇會兒吧，嬸子。嬸子說，干活習(xí)慣了，歇啥呢。
我坐在門檻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方向，把脊背掉給門外，確切的說是掉給陽光。我總是感冒，腰總感到?jīng)�，就讓太陽照一照。我問叔，你和嬸子五十歲了吧？叔呵呵的笑，還沒有啊，差幾歲才五十呢。
暗想我要是到了四十多歲千萬可別這么老相。你想啊，別的女人都像只鳥兒，等男人給她筑巢捉蟲子，給她歇息的肩頭，給她溫暖�？墒俏业每孔约恒暷喟蜆渲泶罡C，還得四處撲騰去尋早起的蟲子，早發(fā)的草芽。要是老這么快，乖乖，把我虧得可沒出說去了。總不能心和容顏一塊老啊。至少，叔和嬸的心情還是年輕的，天天盤算著未來的幸福。
嬸子進(jìn)門，看一眼我的脊背，一聲不吭。她走到爐子跟前，端一碗涼茶咣當(dāng)咣當(dāng)一氣兒喝下去。問一聲，陽陽呢？怎么不來��？陽陽是我兒子，嬸子倒是疼他。畢竟隔了一輩人。
叔就接上話茬，說起了陽陽的種種趣事和劣跡。陽陽在兩歲時知道拿兩個空啤酒瓶去換泡泡糖，和人討價還價，耍些小賴皮。四歲時給叔訴苦：我真倒霉啊，有這么多姑奶奶，才給一點點壓歲錢。孩子的心里不藏假，一開口都是心里的真實。不像大人，心里藏著的東西輕易不肯說出來。而說出來的不一定都是心里的真實，指東而言西。
弟給嬸子買了頭巾，襪子。他是個細(xì)心的人，挑的顏色都很土很老氣。我知道，若是顏色買豁亮了，嬸子就舍不得用，轉(zhuǎn)而給了她的女兒。我那堂妹在家也是個厲害主兒，是個茬茬子，人惹不得的。待出嫁到婆家，脾氣性格大變，綿軟了許多。鄉(xiāng)里有句俗話：男入學(xué)，女入婆。女子一旦有了婆家，就有了管束，不如娘家猖狂了，得收斂些。
看嬸子的穿戴，堂妹并沒有多少貼補(bǔ)。她腳上的一雙鞋子，穿的都齜牙咧嘴了，還沒扔掉。叔說起女兒，感嘆一句：她家里殷實的很啊。我跟堂妹脾氣不投，也很少聯(lián)系。亦不想念她關(guān)心她看望她。見了面，彼此淡淡打個招呼，說些皮皮毛毛的零碎話。至于推心置腹地長談，一次也沒有過。不過我們都覺得這很正常，沒啥不妥的。如果不見面，就算兩年三年，都不主動打個電話寒暄一聲。
叔從草垛上撕些黃草，又回屋取一卷黃裱紙，背上背簍，把我們手里拎的一些零七八碎的東西都裝進(jìn)去，出莊門。嬸仍舊進(jìn)來出去的走動，拿一桿木棍攪動莊門前曬著的牛糞塊，帶著一身黑糊糊的衣裳，晃來晃去的忙碌。我和弟空手跟在叔的后頭，過河，上山坡。農(nóng)歷七月十五，是給親人上墳的日子。
有時候到了節(jié)氣，我們太忙回不到老家，就在路邊，畫個圈圈，朝著老家方向點燃紙錢。弟每次都從紙錢里抽出一些，單另燒到一邊，并對著空氣嚴(yán)肅發(fā)表聲明，是給孤魂的。既然人間有流浪的乞討的，陰間肯定也有游晃的孤魂。為了確保我們敬給先人的銀兩能順利被先人背走，就得先墊付些買路錢，免得被打劫了。我們的先人都老胳膊老腿的，不容易打勝人家。
盡管我們不知道失去的親人能否從遠(yuǎn)方趕來，帶走那一沓沓紙幣和銀兩，但是我們知道這是一個懷念親人的儀式，一輩輩的傳遞著親情。只是那一朵火焰的花凋謝以后，風(fēng)就趕來翻卷著領(lǐng)著那些零落的紙灰走了，急匆匆的樣子。
上了坡，到了父親的小院�；鹧嫒计��；鹧媸俏覀兒碗x世的親人之間交流的一種方式。白色的黃色的紙張被麥草帶領(lǐng)著，呼啦啦的燃。我給地下長眠的父親絮叨一些話語。弟拿樹枝兒撥火，大約不耐煩我的叨叨，就攪和說，你別嘮叨了，爹這會兒忙著往屋里搬銀子，數(shù)鈔票，顧不上聽你說的話。
叔嘿嘿地笑起來，坐在草地上削一只蘋果。那蘋果紅丟丟的，被叔一牙一牙切開，花瓣一樣的擺在石臺上。果子的清香彌漫開來。他把最后一瓣，送入口中，慢慢地嚼。額角的青筋也跟著一跑一跑的。陽光布滿在他的臉上，呈現(xiàn)一種黃黑的蒼老。
不管疏密，親人的人生，總是系在我們的日子里。閑暇時偶爾想起，記憶就串起他們生命里一個又一個的日子，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很具體很瑣碎。可是你想著想著的時候，某個親人的人生卻塌陷了，陷入虛無，讓你無法再跟下去，再慢慢用思緒觸摸。像一盞油燈，噗一下被風(fēng)一口吹滅。
那個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另一個世界，走進(jìn)充滿了神秘而讓人敬畏的時空里。并且?guī)ё吡怂簧膭诳嗪妥詈蟮奶撊�，也順便捎走了我們對她的一些記憶。只剩下人間時光打磨一些堅硬的傷痕。
比如嬸子，一輩子像頭老牛一樣，反復(fù)砥添著日子的辛苦，添著她的孩子們慢慢長大。我不知道她一輩子最大的希求是什么。但我知道她一輩子很少出過大山，沒走過遠(yuǎn)門。甚至沒有干干凈凈地穿過衣裳。她突然離去了，這些天我都在震驚里，回不過神來。我承認(rèn)，我不斷地用這幾天的驚悸整理她的一生，承受著傷痛的拍打。我想她活了一輩子，只重復(fù)兩樣事情：吃飯，受苦。她不識字，沒看過書。她沒出過遠(yuǎn)門，不知道外面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三年前的那天，七月十五，我們在大太陽里回了一趟老家。然后，各忙各的，各苦各的。我們根本無法預(yù)料，她的病像一場旱天里的雨，潛伏著，在她苦得正歡實的時候淅淅瀝瀝的落下來，熄滅她塵世的歲月。那一天的場景反復(fù)被我想起，又趕走。
嬸子病重的時候，姑媽約我一起去看望�？墒俏揖芙^了。不是心狠。她的情況，肯定遠(yuǎn)不如我想象的那么樂觀。她在劇痛里掙扎，會把那種絕望根植在我記憶里的。太沉重了啊，我怕。寧愿，把對她的記憶停留在三年前的那片陽光里。如果要拋棄一種沉重，就不要去觸動，避開。至少，我自己都傷痕累累，實在無力再承受這樣的悲痛。
我只想保留嬸子那段表面的冷漠，來沖淡我心中愈來愈沉的難過。
她的兒女，一定也會痛苦涕零。沒有了母親鼻息相聞的日子，多么的傷感。但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和我一樣，對父親的離去幾近用了十年的時間才補(bǔ)平傷口。也許會，也許不會。他們的性格是簡約的那種，毫不累贅。不像我這么繁沉絮叨。我覺得自己真是迂，白白的折磨著自己，有什么用呢。
像一只陀螺，在生活的鞭稍裹纏下，不停地運(yùn)轉(zhuǎn)著�？墒�，有一天那只鞭稍撤走了，嬸子停止了運(yùn)轉(zhuǎn)。卸下凡塵，她把自己也撤走，留下一抹殘淡的生活印痕。
嬸子歸于塵土。她的離世，只是讓村莊狹促的空間稍微疏松了一下。可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生命來填充她騰開的這個空隙。村莊仍是原來的村莊�？墒菍τ谖覀儯瑡鹱拥奈恢脤⒂谰玫目杖绷�，再也無法填補(bǔ)了。沒有比失去親人更疼痛的了。如果她活到六十歲，七十歲，八十歲，這個疼痛會依次緩解�？墒撬�不夠五十歲，還差些日子呢，不能不疼啊。
就算是一蓬草，也要從容地從青色慢慢變到枯黃衰落，走完四季，才凋零萎落謝�？墒菋鹱�，提前收拾起自己一身力氣走了。不知道那個世界有沒有莊稼可耕種，有沒有牛羊可放牧。有時候，人活得不如一蓬草耐實。能活到狼毒那樣境界的，實在稀少啊。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失眠里，在一遍又一遍緩釋的憂傷里，迷惘不已。
不想落淚。省下眼角的一朵水。那淚的飄落，就如同雨滴在籬笆上，無論落多么的厚，籬笆終究都不能生根復(fù)活。只能洗去它淺表的灰塵，讓疼的越疼。
嬸子是農(nóng)歷的臘月十六下葬的。這是一個滿月的夜，月光清淡如水。
水的優(yōu)美散文10
我走過荒了的水田，一半種的稻谷，一半長滿稗子，麻雀停歇在稗子的花絮上，察覺到有人來，驚了一群撲閃著翅膀飛到柏樹上四下俯視，黑狗跑到那邊的草叢中，版茅草淹沒了狗背。
荒田里長滿了水蠟燭，我拿鐮刀割了幾束，形狀像廟里的香燭，表面深深的蠟黃色花粉，拿回去曬干，姨娘講可以點燃用來驅(qū)蚊。我試著點燃后拿到豬圈旁邊插著，過一會兒進(jìn)去發(fā)現(xiàn)并無多大效果，蚊子的叫聲依舊排山倒海，一只老鼠見人進(jìn)來，馬上沿著豬圈邊緣溜進(jìn)排豬糞的洞里去，想必那洞里有一番別有洞天。
出來看天上起了滿天的云，月亮帶著光暈，姨娘說月亮帶火便是要下雨了。有女孩叫我姐姐，我回頭，是鄰居家里前幾年生下的小孩子，如今讀一年級了，她穿著白白的襯衫，留著齊劉海式的妹妹頭，兩只小眼睛齊發(fā)的額下忽閃忽閃。不知道小時候的我是否如她一樣可愛，她站在石階上，我問她話的時候兩只手放在腦袋后面，有些生澀得不好意思，梧桐葉子在風(fēng)里閃，我問她多久上學(xué)，她說她也不知道。
半夜里外面起了風(fēng)，雨絲輕輕落在樹葉和瓦檐上，關(guān)了燈睡在涼席上聽這些微妙的聲音時隱時現(xiàn)，感官也成了一種微妙的存在。夢里夢到坐在初中時候上課的教學(xué)樓里，座位被人群擠得擁擠不堪，坐下來必須挺直背梁才容得下一個人的身軀，里面的人有初中的、高中的、還有一些陌生的面孔，教室里有一只母貓下了兩只小貓，另一只公貓在一旁，一只小貓吃完奶馬上撲向我，我用勁甩都甩不掉，它咬住我右手的大拇指下部，神經(jīng)末梢傳來疼痛，我伸手出去叫坐在一旁的同學(xué)幫我揪下了那只貓，另一只貓見勢馬上又撲過來咬住我的小拇指下部，它的牙齒印子越扎越深，我費力用左手扯掉它，它立刻就像膠水一樣又黏了上來，最后等它咬夠了才松口。手掌兩邊紅腫，我想我是中了貓毒，應(yīng)該去醫(yī)務(wù)室找醫(yī)生打針消毒……后面都成了無夢的冗長的夜，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右手隱隱作痛，聽見有蚊子在腦袋周圍飛來飛去，手也是被蚊子咬了的。
天亮的時候黑狗一直在門外叫囂，吵得人不安寧，之后聽見有人喊姨娘的名字，我睡在涼席上，一翻身，涼席傳來絲絲涼意，心里打了個微微的寒顫，馬上拖來被子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姨娘去了園子里扯草，沒人應(yīng)她，不久便走了，黑狗也不在叫了。起床后穿了半身連衣裙，推開門后，空氣變得有些干冷，微風(fēng)吹得膀子發(fā)冷，園子里的豇豆架被砍光，留下光禿禿的泥土，立秋已過了好幾日，秋天的味道漸漸來了。
姨娘去園子里掰了遲熟的玉米棒子，拿回來撕掉上面的棕色細(xì)毛，煮在飯鍋里，熟了用竹制的筷子插進(jìn)棒子中心，拿上啃著吃，噴噴的香。玉米味兒充盈在唇齒間，溢滿心田。飯鍋里煮了稻米、南瓜、豇豆，等熬成黏黏的糊狀才用勺子舀起來。去屋后摘了新鮮的遲熟黃瓜，用菜刀在菜板上剁成月亮狀的薄片，舀兩小湯匙炸過紅辣子粉的菜籽油，撒鹽、醋、自家做成的豆瓣。玉米、稀粥、黃瓜片，便組成一次早餐。
午飯之前鄰居提來新摘的核桃和雪梨，核桃上還有烏黑的斑跡和附上的外殼纖維，拿硬物砸開來吃，果肉外的皮還未干，吃來嫩甜不覺油膩。番茄過了鼎盛時期，但也不算蕭條，去園里摘四個未紅的青番茄，加油、鹽、花椒、大蒜炒熟，果肉內(nèi)的汁液溢出，湯汁豐韻，老舍先生說番茄的味道青澀，不是個好物事，現(xiàn)在看來也未必如此。姨娘喜吃苦瓜，我卻不愛，那苦澀的味道只能初嘗，不能當(dāng)正菜下肚，不然苦味會一直縈繞不開。她在屋子前種了苦瓜，夏天的時候開黃花，花期一直延續(xù)到秋季，地下的泥土是以前的小路改造而成。泥土有些干，瓜果生長少了水料，苦瓜結(jié)的可以和繡花針媲美，四五天才出來一兩個，她摘了放在冰箱，中午和雞蛋同時炒了來吃。在煮一份豬頭臘肉，肉是去年年末殺的肥豬上的，煮熟后剝開肉與骨的部分，切成片狀，臘肉外顏色灰暗，切開一看，里面組織嫩紅，冒出肉香，做一碗蘸水蘸著來吃。飯用柴火做米飯，拿土制的酸菜過濾，放豬油和鹽炒干，鋪在鍋底，在倒上濾出的大米，從鍋邊滲下幾小股清水，柴火燒小，慢慢等米蒸熟。
午間停了電，電視機(jī)停止說話，外面只剩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鳥叫聲、蟬鳴聲，陽光微熱，灑在柏樹枝椏各處，照在地上光影斑駁。午飯后泡了花茶，等午睡后醒來再喝，雖是秋天，但炎熱不斷，依舊睡涼席，下午被一陣撕扯的蟬鳴聲叫醒，豬也在圈棚里發(fā)狂，起床看天，太陽還是沒有熄火，回屋喝清茶，茶已冷，但無妨，喝了掃除睡意，讓靈臺清醒。
太陽的熱度慢慢降低，屋后摩托車、汽車的喇叭聲變低沉，走過南瓜藤鋪滿的小路去屋后的小園子里種蒜，把蒜瓣插進(jìn)潑了糞水的行子里，紅色的蜻蜓停在干松的黃土上，身后開了石蒜的花，粉紅色，立在斜坡上，韭菜開始抽薹開白色小花，大的鳳蝶停在花上，風(fēng)一吹就到處亂飛。
姨父潑糞，姨娘插蒜，日暮黃昏，南瓜綴滿山坡間，月亮爬上山巔，愛情老至六十多歲仍能持久平淡和睦，這情已化為一種依靠和責(zé)任，不復(fù)有最初的濃情蜜意。世間一切可長久的事物都不會是激情造作的，激情過后的心情是累的，在挖掘完對方身上的情懷后開始乏力，慢慢淡然，很多破碎的家庭皆是如此。也不會有一雙每日都如膠似漆的戀人走完一生，仙俠里的世界是完美純善的，卻給不了人心里的安慰。
插完蒜瓣去燒坡田里廢棄的苞谷桿，帶著干草燃起火苗，噼里啪啦，像油鍋里炸食物的聲音，火苗上竄，輕煙飄到上空。黑色灰燼物乘熱風(fēng)而上，天空起了魚鱗狀的白云，綿延至太陽深處。黑色灰燼一直朝上翻飛，仿佛要到達(dá)云層里去，成拋物線的形式又越過屋頂落在瓦上、樹枝上、地上。夕陽變得血紅，照在松柏的樹身上，樹形在暮煙中顯出神秘的輪廓，靜謐的自處中，少和人來往，感到內(nèi)心舒適，日子如靜水流淌，緩慢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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