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的抒情散文
小的時候,愛的是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是的,那或艷麗或淡雅的色彩給人的視覺沖擊讓人怎能抗拒呢?隨著年歲漸長,對樹的好感卻與日俱增。無論它枝繁葉茂,還是褪盡鉛華,樹總能以它獨特的身姿令我著迷。在所有樹中,柳,是我最鐘情的。
五九六九,隔河看柳。春寒料峭,萬物尚未復(fù)蘇。滿目衰草連天,蕭瑟暗淡,突然,遠(yuǎn)處一抹隱隱的綠色映入眼簾,那肯定就是柳了。是的,能最先沖破嚴(yán)寒,給人們帶來春訊的,總是柳。最后凋零的,也是柳。而在所有的樹中,柳是看似最柔弱無力的。若柳扶風(fēng),柳給人的感覺總是柔柔弱弱,裊裊婷婷的小女子模樣。誰知這嬌弱的身軀,卻有著這等堅韌旺盛的生命力,也要讓人刮目相看了。
無論身處北方故鄉(xiāng),還是煙雨江南,無論東海之濱,還是黃土高原,這柳也是最尋常的樹了。柳確實不是什么珍貴嬌慣的品種。無心插柳柳成蔭,真是的,有黃土處,必有楊柳,甚至不必刻意種植,春天飄飛的柳絮就可以讓它四處安家。所以,在城市公園或者鄉(xiāng)野宅院,柳不擇貧貴,總能安然生長,裝點塵世。
在我眼里,楊柳的風(fēng)韻確實不是其它樹種所能比擬的。它嶙峋的枝干給人歲月滄桑之感,細(xì)密的樹葉不大,卻更好地陪襯了它柔軟細(xì)長的枝條,葉子即使在炎熱的夏天也不是凝重的深綠,深綠過于嚴(yán)肅了,它嫩嫩的黃綠色澤與它的曼妙身姿實在是極相配的。人約黃昏后,月上柳梢頭。一對戀人,深情款款,相約柳蔭下,想來才是最有詩意的所在。
看柳,最好看岸邊柳。印象中,水和柳好像是最親密的'搭檔,碧水清清,楊柳依依,渾然一體,意境自現(xiàn)。試想,倘若當(dāng)年蘇公在白堤上遍植雄渾大氣的闊葉樹種,能否為靈秀的西湖增添魅力,還真要讓人生疑了。水波盡處,綠柳如煙,那散不開的一片綠色,在濛濛細(xì)雨中,把空氣都暈染得綠了,此情此景,幾乎每個人的心靈都曾觸動過吧。
詠柳畫柳,自古以來,柳就為文人墨客所青睞。與柳有關(guān)的詩詞歌賦,俯拾皆是,不勝枚舉。江南江北雪初消,漠漠輕黃惹嫩條。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尋常見慣的柳,卻令多少人為之傾倒。古人折柳送別,雖取諧音,以表盛情挽留之意,而柳之風(fēng)韻,所傳達出的一番深情,在送別的特殊時刻,也非其它樹所能及的。
柳,既然能入詩入畫,即便不能做棟梁,也自有它的獨特稟賦和特質(zhì)。在刀光劍影中,注入一份繞指柔情,于茫;囊爸,平添一抹生命的綠色。
若有來生,真愿化為一株柳。要么傍依竹籬,看稚童嬉戲,要么臨水靜立,看驚鴻遠(yuǎn)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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