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那顆心靈感動散文
前些年,偶然看到一篇外國短篇小說,題目忘了,但情節(jié)人物記憶猶新。故事不離奇,人物不復雜,情節(jié)也不屈折;讀來卻使心弦如被誰輕輕地撥了一下,顫動至今。
故事梗概是講一個火車司機的似是而非的愛情!仁菒矍橐膊皇菒矍榈慕(jīng)歷。年輕的火車司機每天駕著鐵龍在既定的路線上奔馳,每天準時穿過黝黑的令人窒息的長長山洞。當火車穿過隧道的一剎那,小伙子心情便會驟然明朗快樂起來,這種情緒除了因豁然呈現(xiàn)眼前的藍天白云山野綠草,尤令他心旌蕩漾的是,他能準時見到鐵路旁那家院子里向他熱情揮舞紅頭巾的姑娘。這個時刻,無一例外,小伙子的心一下子激動起來,情緒高昂起來。那是一個多么美麗的姑娘!她的身姿是那么美,她揮舞的紅頭巾就如一朵火焰在頭上跳動,而她的手勢,簡直是仙女般優(yōu)雅!一年來,小伙子每天翹望的就是這給他帶來歡愉的時刻——他堅信,那姑娘一定是喜歡或愛上了自己,否則她不可能每天準時地向他熱情地揮動姣美的手臂。
滿懷憧憬,被愛情燒灼的小伙子決意去見見心中的女神,把滿腹的心里話向心愛的人傾訴。于是,趁休假的日子,精心打扮一番,小伙子捧著一顆惴惴的心出現(xiàn)在晝思夜想的姑娘面前。
故事到這里,按常規(guī)推測該是情思綿綿,愛意表白,繾綣傾訴了?墒亲髡邲]這樣寫——
當小伙子出現(xiàn)在姑娘——不,哪是姑娘!這是一個風姿尚存、大方熱情的中年婦人——面前,她怔怔地望著這位不速之客,這位年輕的毛頭小伙子。她禮貌地問:年輕人,你需要什么幫助嗎?小伙子茫然了,尷尬地立在那里,顯然,他的所有激情早已遠飛天外,心中那團炙熱的愛火陡然冷卻,他囁嚅著,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稍定片刻,他想,既然來了,總該說些什么,哪怕為了一年的美好感覺吧!于是,鼓起勇氣,問她,為什么每天準時佇立在院中等他,為什么會每天揮舞頭巾向他問候,為什么每次都是那么深情的對他笑,為什么……
“哈哈,小伙子,你誤會啦!”婦人略帶歉意地回答,“我每天都要在那時候去喂我的奶牛啊,而我不拂動頭巾,你那火車的煙塵總是鉆進我的眼睛!”
聽到這些,小伙子似乎有些沮喪,甚至不明白一切竟是怎樣發(fā)生的。他平靜了一下心緒,對她欠了欠身告別,真誠地說:謝謝你,謝謝你一年來給我心靈上的慰藉和美好!
小說在這里戛然而止。余下的一切,留給了讀者。但我的心弦卻多年余震未消。我想,高明的作者總是窺見人的心靈深處,把人性之美不動聲色地呈現(xiàn)出來。不錯,粗看,這是一個令人有些許心痛的單相思的愛情故事,甚至有些讀來不忍,可是,生活就是這樣的,人心就是這樣的。掩卷之后,只要你是一個懂得感情,深諳愛情,體察人性,有素養(yǎng),有血肉的正常人,誰能嘲弄這個單純無暇又有浪漫情懷的年輕人呢?而那個中年婦女,無疑也是善良的.,坦誠的,善解人意的,他們兩人身上,都折射著人性美的光輝。而這些,恐怕是我們許多人或缺的。
可愛的小伙子啊,你在感情上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不是錯誤,而是誤判。但你的誤判,卻是美好的,純真的,上帝也會原諒的。
朋友諸君:我們都不是什么圣人,但我們都有感情,懂情調(diào),愿意做一個有精神追求的人,這樣我們不枉來世一回。我們都可能如這個小伙子一樣,被一些虛浮抑或模糊的表面現(xiàn)象所吸引,所感動,甚至傾心。這不是什么壞事。它正是你崇尚美追求美善于審美的氣質的外化體現(xiàn),它也許與對方無涉。其實,只要你的心正直,你的品格高尚,不妨把這種情思收藏心底,不時欣賞,讓它陶醉你,化育你,那么,你就是美的,——美到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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