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一曲小村淡淡地香散文
車過遼河大壩如飛一樣,路兩旁的白楊樹遠遠地被甩在了后面。向南轉(zhuǎn)前面的柏油路,再有八里路就到了曾經(jīng)魂飛夢繞、曾經(jīng)牽腸掛肚、曾經(jīng)在知青人生留下難忘印象的小村——寧家。
這短短的八里路不禁又喚起大家對昔日的回憶,同時也讓人追憶起插隊的蹉跎歲月。雖然道路兩旁已是滿目的青紗帳,但是透過濃密的片片綠色,依稀可見遠處的小山。當車經(jīng)過“東流小橋”時,我的眼前浮現(xiàn)當年修橋時的勞動場景:正值冬天,我和同伴馮子文接到去修橋的任務(wù),每天上夜班,一干就是一宿,由于年輕,到了凌晨便困得不行,不知不覺抱著澆筑橋墩的樁子睡著了,任憑咣咣的設(shè)備機器響,我們睡得正香。幾回回是農(nóng)民朋友心疼我們,讓我們找個地方稍稍打的盹。就這樣我倆熬過這一個月的艱苦勞動。
思緒把我拉回現(xiàn)實,同行的同學(xué)們都很興奮,車到村口,路邊有幾間新蓋得房子,房子的周圍是盛開的牽;ǎ有紅彤彤的一串紅。腳下的道路是新建的,直通前面的前鴨房村。下車后,我們四處尋找著當年居住的青年點、尋找著燃燒青春歲月的足跡、尋找分別三十五年時光的小村模樣。
“找到了,找到了!蓖瑢W(xué)李志學(xué)指著一棟紅磚瓦房說:“沒錯,就是這里,那一間就是我住過的。”隔著裙墻大家圍過來,往屋子里張望,里面狀況是閑置的,墻角飛滿了灰道,一條一條的織得好多的網(wǎng)狀。
“三十年的`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痹趶V闊天地里我們經(jīng)歷了風(fēng)雨,見了世面。在這里,曾是我們的家啊,這里有我們?nèi)松乃崽鹂嗬,這里有我們?nèi)松臒嵫序v情懷,這里有我們?nèi)松膭趧幽ゾ毟蹫,這里有我們對人生的真誠的感悟。
觸物思情,怎奈物是人非。當年的青年點已被一位當?shù)氐霓r(nóng)民買走。站在房前感慨萬分,只有那些黃的、粉的、白的,色彩鮮明野花寂寞無助的盛開著,隨風(fēng)搖曳。偶爾,襲來一陣淡淡的清香味道。青年點的西面是一條小河緩緩的流淌,逝去的歲月隨著河水上漂浮草葉、花瓣遠遠向北飄遠。
同學(xué)們的思緒是凝重的、大家靜靜地站在那里,夏日的空氣仿佛在窒息,曾經(jīng)輝煌的知青歷史,相信誰也不會忘記。
這時,鄉(xiāng)親們聽說有人來青年點,便猜到是當年的知青,紛紛前來張望。很快我們在人群中認出那個是寧景祿,當年的小隊會計,曾經(jīng)的帥小伙已變成了小老頭;那個是隊長史鳳先,就是他當年掌管著每日的勞動分配權(quán),眼睛不大,老是笑瞇瞇,如今當上了爺爺。那個是佟守巨當年的車老板,秋天的時候沒少坐他的馬車去收割拉莊稼,冬天的時候海曾拉我們?nèi)ミ|河大壩出民工。還有寧景才、佟亞乾等等。
中午時分,寧會計家里歡聲笑語不斷?簧稀⒖幌伦藵M滿兩桌人。豐盛的菜肴里,有我們從城里帶來的魚、肉,有寧會計、佟守巨家菜園里剛剛采摘的的純綠色無公害蔬菜。吃飯前,知青代表李秉惠講了幾句話:“感謝這塊沃土養(yǎng)育了我們;感謝鄉(xiāng)親們無私的關(guān)照我們;感謝廣闊天地磨練了我們的意志;感謝這難忘的人生第一課。悠悠三十五年間,我們無時不在想念您們,可是,就業(yè)、成家、生子、養(yǎng)家這一連串的人生的道路要走!今天,我們回來了。不僅是來看望您們,同時,也帶來了我們的深深祝福,從此后,鄉(xiāng)親們就是我們的最親最近的人,寧家就是我們的第二故鄉(xiāng)。今后你們有困難就說,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助,我們衷心祝愿故鄉(xiāng)——寧家村,盡快走上小康之路。”掌聲過后,寧會計深有感觸地說:“謝謝你們來看我們,時間過去三十多年,你們?nèi)匀粵]有忘記我們,沒有忘記這片土地。 彼f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隨后我們又將“知青聯(lián)系點”銅牌授予寧會計。
用餐開始了,許久沒有吃到這么新鮮的農(nóng)家菜,許久沒有這種魚水情深的滋味了,許久沒有這么盤腿坐炕用餐,許久沒有這么高興的時候。一切的千言萬語在推杯換盞中,一切的深厚情意在酒里。此時我們仿佛又回到三十五年前,回到那個如火如荼的歲月,回到那個刻骨銘心的日子。在此,仿佛看到知青戰(zhàn)天斗地的氣概,在千里沃野中奔放。
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歡笑,幾位鄉(xiāng)親尤其是隊長史鳳先顯得異常的興奮,老是在喃喃細語,概嘆自己沒有照顧好我們。其實,不管怎么說,小村之戀,是我們邁向人生成長的路上的第一步,我們鍛煉了體魄,磨練了意志,親身體會到勞動的艱辛,體味到“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意境。同時,我們與小村里的鄉(xiāng)親結(jié)下了濃濃的情誼,這是我們今生無憾無悔的抉擇,也是我們曾經(jīng)真正擁有快樂和幸福。
飯后,我們向佟守巨老叔提出個要求,就是坐著他的馬車,去一趟“四壟子”地里。套上馬車,我們坐在車上,雖然熱風(fēng)陣陣,但我心沸騰,我們高興地唱起《青松嶺》的插曲,惹得過路人頓足觀看!八膲抛印钡乩铿F(xiàn)在生長著大豆,這里是分產(chǎn)到戶時,村里分給寧會計十畝地。在田間地頭,我們排成一行,頂著烈日象征性地拔著地里的草。
返程的時間到了,在村口,我們的眼里盈滿了淚水,當我擁抱著寧會計的一瞬間,不爭氣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從臉頰滑落。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我們會經(jīng);貋。再見了!小車緩緩開動,當開出很遠,從倒視鏡里,我們?nèi)匀豢梢钥吹洁l(xiāng)親不忍離去的身影。
多么使人留戀的小村,多么使人難忘樸實的鄉(xiāng)親,多么使人纏綿的一首青春戀歌,多么想再次感受淡淡花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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