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莓紅草莓散文

　　隴南人把野生草莓，叫作瓢子，或瓢兒；東北人叫作高麗果，或高梁果。野生草莓的果實沒有人工種植的大，但熟透的野生草莓卻比人工種植的甜，而且更有草莓的味道。剛剛成熟的野生草莓，玲瓏剔透，白的像珍珠，紅的像瑪瑙，口感甜中略微帶酸，特有的香味沁人心脾，上市后擺在街上，大老遠就能嗅到。

　　夏收時節(jié)，漫山遍野，草莓熟了，白的，紅的，一簇簇，一片片。村姑們采進竹籃里，近的步行，遠的打車，一籃籃送到城里來，賣給城里人，讓城里人一飽口福，盡情享受這清香撲鼻、清涼可口的山珍。

　　網(wǎng)上介紹的野生草莓，大多不是我所說的這種野生草莓，倒是我們隴南人叫的那種莓子。莓子有草本的，也有木本的，但枝葉上都有刺，大概屬于薔薇科，所以也叫刺梅。而我所說的這種野生草莓，是草本的，枝葉上沒有刺，生長在向陽的草坡上，暮春時節(jié)開花，或白色，或粉紅；與小麥一起成熟。野生莓子的品種很多，有橙黃的，橘紅的，墨藍的，黧黑的，等等；而野生草莓，只有白紅兩種，且獨特的香味要比野生莓子濃郁得多。

　　說到野生草莓，我就會想起童年，和小伙伴一起采摘草莓的快樂時光。

　　我是在南河長大的。南河是一條河的名字，也是一個地名。南河的山野果子挺多，有梅子、沙棘、格珠、剪子果、野櫻桃、山梨、山葡萄、馬桑果，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但最令人難忘的，還是那清香馥郁，紅紅的、白白的野生草莓。

　　暮春時節(jié)，我們?nèi)ゴ河�，看見那些或白色、或粉紅的草莓花，星星點點，開在草叢里，會很驚喜；過幾天再去看，就見山坡上一簇簇，一片片，成了草莓花的海洋。盛夏時節(jié)，不經(jīng)意間，草莓就熟了。我們住在林場場部家屬院的小男孩、小女孩，星期六的晚上就相約了，第二天早早地出發(fā)，興高采烈地到前貫山去采摘。

　　棉絮似的晨霧罩著山頭，罩著林木，彌漫在山間小路上，視野一片朦朧。夏日的晨風(fēng)很清涼，微微地吹起，毛毛草似的撩人的臉。一些蕨類植物，撐著扇形的葉兒在山風(fēng)中輕輕地搖曳。鳥兒們清脆地鳴唱著，南呼北應(yīng)：唆兒——回久！讓人聽了心曠神怡。偶而有一只紅腹錦雞受了驚嚇，突然飛起，咯咯地叫著，朝山上霧氣蒸騰的密密匝匝的林子里落去，回聲數(shù)分鐘才會消失。

　　上到山頂，大霧已經(jīng)悄悄散去，紅彤彤的太陽掛在了當(dāng)頭。極目望去，遠處群山連綿，山嵐飄渺；近處喬木蒼翠，灌叢茂密。山頂?shù)牟萜荷�，盛開著紅的黃的白的紫的藍的各色各樣的不知名的花朵，蜂兒、蝶兒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蜿蜒的山路兩旁，綠茵茵的山坡上，昆蟲出沒的草叢里，紅白兩色的野草莓已經(jīng)熟透。我們不像村姑那樣，為了賣錢，只采摘果子。我們是將帶著果子的枝葉一同采下，多了就一束一束地扎，然后比誰采得多。一整天不覺得乏累，歡聲笑語，在山野里久久地回蕩。有時霏霏細雨悄然下起，渾然不覺，已濕了頭發(fā)，濕了衣衫。

　　帶著豐盛的收獲暮歸，踏上曲曲彎彎的山間小路，遙望天邊火紅的晚霞，情不自禁地唱起隨時想到的某首歌曲，一束束白的紅的草莓在手上擺擺悠悠，一如凱旋而歸的征戰(zhàn)將軍……

　　那時間，是否已經(jīng)開始人工種植可以反季節(jié)的大紅草莓，不清楚，市場上只有這一年一熟大約能吃半個月的野生草莓，街市上一角錢一碗。村姑們天不亮就動身，露水打濕了褲管，刺草扎紅了雙手，也就是換兩個零花錢。如今，人工種植的反季節(jié)的大紅草莓，在水果攤上、超市里面，鮮艷靚麗，很是吸人眼球；尤其在年節(jié)里，更是價格不菲。可是，一旦野生的白草莓、紅草莓上市，人們就不拿正眼瞧人工種植的反季節(jié)的大紅草莓了。

　　野生草莓，花期短，盛果期也短，默默地生長在大山深處、草坡地上，一生低調(diào)，卻因其純天然，無污染，清香馥郁，清涼解暑，具有很高的食用、藥用價值，便成了不可多得的山珍，村姑們因它而歡笑，城里人對它很青睞。為了讓人們四季都能吃到它，主產(chǎn)區(qū)還將它制作成罐頭，非常暢銷，不僅吃著可口，那珍珠瑪瑙般的白果紅果，泡在瓶子里，還十分養(yǎng)眼，可以當(dāng)做工藝品擺放在博古架上，供人觀賞，從視角到心靈，享受那份天賜的精美和清爽。

　　白草莓，紅草莓，是我記憶中永遠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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