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秋色散文
一走進阿瓦提縣城,就被一種濃濃秋色的氣氛包圍。
按理說,秋天應該長在鄉(xiāng)村和原野上,那才是季節(jié)爭芳斗艷的考場。無論鄉(xiāng)村的春天有多么細膩,也不管原野上的秋天有多么粗獷,都和一座縣城是沒有多大關系。城鎮(zhèn)自然有城鎮(zhèn)的樣子,高樓、街道和穿梭的大小車輛,這是城鎮(zhèn)與鄉(xiāng)村的區(qū)別。再小的城鎮(zhèn)也都沾惹上了時尚的氣息,一家挨一家的店鋪和各式各樣的匾牌,一到夜里都閃爍起耀眼的霓虹,與路街道兩旁的路燈,把城鎮(zhèn)的夜晚照得通亮,這都是不能與鄉(xiāng)村混為一談的。
不管咋說,阿瓦提也是一座有著23.3萬人口的縣城,雖然它沒有其它縣城那么繁華那么高樓林立,可是與鄉(xiāng)村相比,阿瓦提縣城更像是一座從田野里冒出來的城鎮(zhèn)。深深地吸上一口氣,還能聞到鄉(xiāng)野的氣息,還放射著綠色的光焰。衣著華麗的阿瓦提人,走在寬敞的大街上,一點也不比其他大都市人差,他們懷揣著人生最完美的理想,奔波在生活夢想的大道上,阿瓦提就成了他們精神的家園。
阿瓦提是葉爾羌河、阿克蘇河和田河交匯之地。三條河流從不同的方向奔流而來,匯流成舉世聞名國內最長的內陸的河塔里木河。阿瓦提是一座矗立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北緣的縣城,肥沃的土地和充足的光照資源,以及四季分明和豐富的水資源,也就形成了阿瓦提農業(yè)和特色林果業(yè)的發(fā)展。阿瓦提也就有了一串令人羨慕的稱號,多浪文化之鄉(xiāng)、中國長絨棉之鄉(xiāng)、中國棉城、塔河源流、慕薩萊思之鄉(xiāng)、大漠明珠。有了這些讓人矚目的光環(huán),也就有了對這片土地無限的期盼?偸菐еS多好奇許多神往的念頭,踏上阿瓦提這片富饒的土地,就是一個溢滿神奇的歷程,它讓我們收獲著意想不到的快樂和獨具特色的民族風情,總是在慕薩萊思的作用下,情不自禁地融入歡快多浪麥萊西甫的熱情之中,抒發(fā)著我們對生活的熱愛,對阿瓦提這片土地眷戀和執(zhí)著的愛。
秋天是阿瓦提縣最美的季節(jié),到處洋溢著秋天飽滿的金色。就在我們一踏上阿瓦提這片土地,秋天的景色就已蕩漾成一幅鄉(xiāng)土氣息濃烈的水墨丹青。那是再高明的大師也無法揮就的自然美,那是任何作家也不能描眉的秋色。就像有人拿了一桶五色大漆,對著阿瓦提的大地胡亂地那么一潑,一幅精彩的畫卷就呈現在眼前了,沒有一點刻意雕琢的痕跡,也沒有故意渲染的妖艷。凝目望著層層疊疊秋天的景象,心里總是有一種詩意在流淌,總是讓人沉浸在一種醉意之中。
秋色把阿瓦提縣城包裹成一顆巨大的果實,總是透著那么一股無法掩飾的誘惑,空氣中彌漫著莊稼和果子成熟的氣息。走在阿瓦提的大街上,總會與一輛輛流動的小車子不期而遇,上面推著沉甸甸秋天豐收的果實,一路沿街叫賣著。這既是一種秋天的風景,也是一種秋天的喝彩之聲。一輛輛小車告訴我,秋天不僅是觀賞的畫卷,也是可以推在車上、扛在肩上、捧在手里、裝進口袋里、嚼在嘴里的實在。
一片片泛著秋天光芒的落葉,在空中翻滾著舞蹈著。它們就像一群南遷越冬的雁陣,早早地感知到秋天的腳步,就劃破這片高遠蔚藍的天空,留下一串回蕩心頭的雁鳴聲,便驅往南方了。秋風就像一群調皮的孩子,總是帶著幾分頑皮幾分童貞,毫不掩飾內心的歡快,在原野上撒著歡兒,在豐收的田地里奔跑著呼喊著,總是手腳不失閑地抓著秋天的樹枝蕩著秋千。蕩啊蕩搖啊搖,只把秋天蕩得一片萬物凋零,只把秋天搖得一片金光閃閃的秋色。
我真想,拾一片翩翩起舞的落葉,讓我在上面作一首小詩,然后放入口袋,在冬天來臨時,掏出來,讓我大聲朗朗地誦讀秋天的豐腴,讓我感受那種沉甸甸的日子,有多么令人心醉;讓我一點點回憶一個季節(jié)的憂傷與收獲,讓我紀念每一雙足跡留下的溫暖,安慰這個秋天留下的悲傷和我對這個季節(jié)的贊美。我總想摘下一朵悠悠飄蕩的白云,記述這個季節(jié)的發(fā)生的故事;記述留在鄉(xiāng)間小路上忙碌的身影;記述葡萄架下竊竊私語甜美的愛情;記述一群晚歸羊群咩咩的叫聲;記述一位維吾爾老人制作慕薩萊思的全部過程。讓我在冬天的曠野上,打開向往春天的畫卷,一路奔跑著,迎接花紅柳綠清新別樣的生活;去聆聽屋檐下燕子纏纏綿綿絮絮叨叨的愛情,去看看春回大地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我知道一片落葉、一朵白云承載不了我滿腔詩意的流淌,也無法表述心里的癡醉與熱烈。
一縷縷秋風撩撥著我的頭發(fā)和激越的心弦。秋風又把我?guī)蜻b遠的胡楊林,耳畔總是縈繞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吶喊,那是多浪麥西萊甫慶賀豐收的歌聲,它牽引著我去尋找胡楊林深處的秘密。在那里,我會尋找到多浪維吾爾人放牧狩獵的足跡,我會同一個放牧的孩子交換禮物,我會靜靜地聽孩子唱最古老的民歌兒,我會跟在一群羊的身后,體驗放牧的寂寞和一腦門的浪漫。寂寞和浪漫是兩個相對的詞匯,寂寞蘊含著空蕩的無奈,是一種漫長忍受與煎熬;而浪漫卻是充滿了感情色彩,就像一串跳動的音符,總是能觸碰到最歡快的心弦,流淌出令人欣喜的快感。在胡楊林深處放牧,聽起來是一種無邊無際的浪漫。可是,對于長年累月的放牧人來說,那是他們不能不做的事情,那是他們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那是他們一家老小的財富和生活的依靠。浪漫對于放牧的人來說,是有諷刺意味的,在胡楊林放牧一天也見不到一個人,連個說說話的人都找不到,又何來浪漫可言呢!浪漫只屬于藝術家,而放牧人有的只是寂寞和實實在在的生活。
金秋十月,乘著緩緩吹來的秋風走進阿瓦提,我是帶著探尋的目光,尋找我遺落在這片原野上的夢境;尋找那串夢中叮當作響的鈴兒;尋找多浪麥西萊甫古老的根源;我是帶著一顆砰砰跳動的激情來了,感受這里人們的熱忱與樸實,感恩這塊土地的厚重與壯美,帶著對這片土地的熱愛,回歸我高貴靈魂的家園;帶著滿腹的好奇和無限的向往,我總是異想天開地,想揭開這片土地神秘的面紗,讓我陶醉在這片原野上,讓我奔跑在茫茫的夜色里,讓我在篝火旁舞蹈到天明。
自從踏上阿瓦提這片富饒的土地,我的心里就涌動著一股樸素的溫暖,就像潺潺流過的溪水,滋潤著我美不勝收的`心田,滋潤我滿臉燦爛的笑容;我的腦海里也總會浮現一幅幅親切的畫面,他們就像我多年未見的親人我的老朋友們,與我熱烈地擁抱,與我促膝而談。他不是別人,是另一個我,另一個陌生的我,乘著大輪馬車或騎著小毛驢,走在一條遠古的土路上。一路上相遇很多的人,他們和我一樣坐著馬車或驢車,騎著馬或騎著驢,趕著牧群拉著所有的家當,向阿瓦提這片綠洲走來。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懷里抱著熱瓦甫,邊走邊彈邊走邊唱,他們的歌聲那么悠遠那么純凈,穿越無邊無際的戈壁荒涼,點燃寂寞孤獨旅程的豪放,也點燃了內心無限的渴望。生活雖然略帶一絲絲苦澀的味道,但心里的滿足使生活充滿了無限的樂趣和精彩。
我知道,他們是阿瓦提多浪維吾爾人的先祖,沿著葉爾羌河兩岸綠意蔥蔥的原野,走向心靈向往的家園。他們總是這樣與我不期而遇,讓我總是沉醉于熱瓦甫優(yōu)美的旋律和沙啞的歌喉。啊!那是一種旖旎夢幻的天空,那是一條回歸樸實大自然的路徑?粗粡垙埬吧嗬巳说拿婵,我總是打開暢想的閘門,勾勒出一幅古老的多浪維吾爾人游牧漁獵的畫卷;我的耳畔總是會響起多浪木卡姆悅耳的音樂和仰天長嘯的吶喊。我不敢睜開眼睛,怕一睜開眼睛那樣的美好,就會在瞬間消失。我一直緊閉著眼睛,直至到了阿瓦提棉城賓館,我才不得不睜開眼睛,面對忙忙碌碌生機盎然的現實生活。
秋風帶著愜意的涼爽,輕輕地撫愛漸濃的秋色。秋天走進阿瓦提,無疑是收獲的是要滿載而歸的,這一點我從不持懷疑的態(tài)度。沒有人知道我會收獲什么,也沒有知道我想要什么。也許一棵霜染的小草令我感動,或許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會使我無比地慷慨激昂,一聲掠過頭頂的鳥鳴,注定會打開我暢想的天空。沒有什么比這更讓我陶醉的,沒有設么比這更能喚起我的愛戀。
阿瓦提慢慢的秋色還在延續(xù),直至把平淡的一個秋天,演繹成一場聲勢浩大的壓軸大戲,才緩緩落下秋天的大幕,結束一個季節(jié)的忙碌和快樂。空氣里依然彌漫著幽幽的稻谷的香味兒,笑容里依然帶著飽滿的燦爛。當冬天來臨時,我就趴在窗欞上,看著雪花飄飄散散的舞蹈,看著冬天冷酷的嘴臉,打開儲存在心里的秋天,寫關于秋天的浪漫和秋天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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