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來了散文
冬就這樣悄悄地來了。不似往年有一場風(fēng),忽啦啦把樹上的葉兒一掃而下;不似往年有一場聲勢浩大的寒流把土地山河草木凝結(jié),不似往年把所有的麻雀都凍得半晌出不了窩。這個秋冬之際,實(shí)現(xiàn)了無縫對接。河里的秋水流到今天,在那個淺灣里沉淀了泥沙,變得清亮亮地迎接冬的陽光。露頭的陽光愈加暖心,當(dāng)它翻滾著火焰燦燦地從遠(yuǎn)方冒出戈壁灘的那一瞬間,看著的人就像被溶入其中,通身紅焰。太陽蹦地彈上半空,小城里便處處流光溢彩。尤其是樹梢上那幾片剩余的桔黃的葉,頓時閃出亮來,讓人憐愛不止。許是受到陽光的沖擊,白蠟樹柳樹上守望著的葉兒開始自上而下?lián)潴赝嘛h動,像是有只手在一片片地摘下、拋出。雖然葉落有聲,但這時候叫人感受的是一種自然的坦蕩,平靜的飄揚(yáng),和安然的寧靜。
西風(fēng)輕輕地吹來,像柔軟無色的蘇杭產(chǎn)的綢緞做的'絲巾滑過,依稀還飄出些織女柔香的甜美。它繞樹竄房,剝蝕著秋聲里殘留下的各種遺存。見著人它定要鉆胸入懷,摸摸發(fā)梢,拍拍臉頰,跟你跑一陣,再到別人那兒瘋一陣,留下咯咯的笑,之后不留一點(diǎn)痕跡地遁形而去。有些葉子在路上翻滾,有些枝梢在半天里顫動,叫你知道它們的源源不斷生生不息;叫你生出無限聯(lián)想。
馬路上一忙碌,一天就正式開始了。季節(jié)轉(zhuǎn)換,大家似乎都很興奮。一張張笑臉迎面而來,擦肩而過。鉆天楊樹葉亦撲簌簌地閃著銀光從高處蕩下來,自由地找一處空閑安放。陽光在楊樹上切出一個斷面,陰下陽上,標(biāo)志清晰。光芒不斷改變,陰陽不斷變幻。冬天,便到了陽末陰盛的時候。看上去陽光無論怎么亮都似那么軟弱,但細(xì)看可知,光線還是穿透了的,把葉脈透視得清清楚楚。
下班恰好正午。秋到了最后一息。太陽失去了早晨的蓬勃,變得懶洋洋的。向陽的墻彎里是懶洋洋的大媽小孩。草地還綠蔭蔭的,絲毫不在乎冬的降臨!跋掳嗔耍俊笔谴蟾缤趵纤ㄐσ饕鞯脑ブ蟹窖!跋掳嗔!北持柟獾纳砩吓笱蟮摹!澳愠圆怀杂筒耍俊薄俺园。”遠(yuǎn)遠(yuǎn)看見他房后綠綠的小菜地!拔疫@里種了點(diǎn),給你拔一點(diǎn)!薄昂,謝謝你!庇幸环N感謝是需要,有一種情感是勞作;蛟S從幫他辦某件小事起,也或許是從認(rèn)真解答他的某個問題時,他就認(rèn)識了我。他情愿把辛勤勞動成果奉送的對象不太多吧!拿他一捧菜,就讓我們彼此感受付出與獲得的快樂吧!
正要找個繩子或袋子的時候,從曬太陽的人群里傳出聲音:“等會,我去家里給你找一個!倍ňσ豢,是蘭田家嫂子。她拿下袋子遞給我的時候又說:“給你家媳婦說說,我給存了些錢(媳婦單位有攬儲任務(wù))!蔽倚χ兄x。她說沒事的,正好有些錢。
告別他們提著一袋菜往家走,背上的陽光更加溫暖。遠(yuǎn)處看見一位抱小孩的老人。走近時她含笑招呼:“下班了。”雖說不認(rèn)識,也回以笑容:“下班了!笨此龖牙锏暮⒆影變艨蓯,又問:“你這是孫兒還是外孫,多大了?”她笑容燦爛:“是孫兒呢,剛6個月。”“長得真好看。你真有福氣!”老人笑得更加舒展。贈人良言,心有余芳。這一路,真是令人快樂。
不知不覺中,冬天就浸入人心、滲進(jìn)生活。“立冬的餃子”也在晚上一位老哥的宴請中補(bǔ)上了。晚上下班的時候,看到西天上一彎新月亮晶晶的。突然有一個想法,冬天是不是被這一彎月牙勾來的。
把一切都準(zhǔn)備好,準(zhǔn)備著迎接寒冷冰涼。美麗的秋到了頭,它再也沒能力留住樹上的彩葉,也無力勉強(qiáng)太陽的熱量?炻浒桑瑯淙~兒,讓環(huán)衛(wèi)工人早些收拾利落,不再天天費(fèi)力清掃?熳甙,天上絲絲絮絮的淡云朵朵,把收獲的喜悅傳到四方。丟了一個季節(jié),迎來一個季節(jié),張望一個季節(jié),留戀一個季節(jié),這就是生命的薪火,自然前行的薪火。
冬天來了,春天不會太遠(yuǎn),四季輪替,還有什么比日子過得更快的東西么?
悄悄地,冬天來了,一如秋天悄悄地走。悄悄地,樹葉飄零,一如春天悄悄地萌。但這一切都一點(diǎn)聲息不響地在人心里發(fā)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這樣吧,冬天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
就這樣吧,社會已經(jīng)是這樣,人的情感世界里流淌的就是這些。
自然世界在人眼里的,也就是這樣。
沒有雪,沒有風(fēng),沒有烏云,沒有寒冷,冬就這樣款款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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