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浪鼓散文

　　“布——隆——咚、布——隆——咚……”見年幼的弟弟手中歡快地轉(zhuǎn)動著撥浪鼓，是轉(zhuǎn)動時彈丸敲擊鼓面的清脆聲響。我的思緒剎那間被那聲音吹得很遠……很遠……

　　已經(jīng)記不清是小到什么時候了，那時最大的快樂，便是和小伙伴搬出凳子坐在家門口，焦急地等著，巴巴地望著：手搖撥浪鼓的貨郎怎么還不來啊？如今回想起來，那時的場景似遠似近，似陌生又熟悉，仿佛在看一部老舊的黑白電影，那是過去老一輩的故事，不存在于我所生的年代。可記憶里又是確確實實有那么一幅畫面的。大概是一位有點上了年紀衣著簡樸的貨郎，肩上扛著一根長長的扁擔(dān)，兩頭是兩蘿重重的籮筐，一搖一晃慢悠悠地走著。邊走著，搭在扁擔(dān)上的一只手，還不停地轉(zhuǎn)動著那早已發(fā)白了的撥浪鼓。那聲音極富穿透力和召喚力，不似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反倒有些渾重，從村頭傳到村尾。

　　“來了！他來了！”未見其人卻聞其聲。早早等在家門口的孩子們，個個支起耳朵靈敏地聽著周圍的動靜。若是有耳朵尖些的先聽到了熟悉的撥浪鼓聲，必是歡快而又自豪地大聲嚷嚷，“來了，他來了！”小伙伴個個聞身便似要再確認一番，再側(cè)耳傾聽，知道有多個人應(yīng)和道，“嘿！真來了……”緊接著便一窩蜂地沖出去，還等不及貨郎悠哉悠哉地走進村子，孩子們就已經(jīng)將貨郎包圍得嚴嚴實實。你推我攘，在眾多滿懷期待的小眼神下，貨郎再不緊不慢地打開籮筐蓋子。那不大的籮筐里擺，滿了各種稀奇好看的小玩意。如鮮艷漂亮的發(fā)卡，印著各種圖案的`面具，有梳子、鏡子，還有麥芽糖。真是應(yīng)有盡有，那里簡直是孩子們的天堂。若是手里攥著點錢的，便能買上幾塊糖或是好看的發(fā)卡。緊接著惹得周圍一群小伙伴眼紅羨慕。若是手里沒從父母那要來錢的，能在籮筐里東摸摸西看看過把癮，那也是極享受的事。這次貨郎剛走，心中便已經(jīng)開始期盼著下一次聽到那撥浪鼓聲了。那段等待的日子，自然而然也便成了童年里最煎熬，但卻最有盼頭的日子了。

　　思緒如剝絲抽繭般從記憶的細縫中抽回，我伸手拿過了弟弟手中的撥浪鼓，湊在耳旁想再聽聽那童年時期的“天籟之音”，可那撥浪鼓的聲響，卻不再似從前那般動聽了，我的心也不再會隨著撥浪鼓的轉(zhuǎn)動而激奮舞動了。歲月究竟帶走了什么，是撥浪鼓不同的原因嗎？還只是因為我長大了？

　　“布——隆——咚……”撥浪鼓的聲音漸漸隱匿在風(fēng)里，就如那貨郎瘦小的身影遠去，就如英子的駱駝聲、老舍的吆喝聲，我也無處追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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