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夢境散文

　　我以為，一切如流水，就那么漸漸遠(yuǎn)去，只剩下留在心底的記憶，成為我翻閱人生經(jīng)歷時的一部典籍。然而就是在這個夜晚，我徹底損害了自己的形象，徹底打破了默默包容你的態(tài)度，所有的措詞都如破質(zhì)的炮仗驟然爆破。你只是默默地看我，似乎一點沒感到意外，好像總會有這么一刻到來。從你的眼神里我讀到憐惜……

　　后來我聽到午夜的簫聲不絕于耳……

　　隨著簫聲我仿佛看到你憂傷的面容，聽到你無奈的嘆息，于是我的淚水涓涓流淌，并且抽泣不已，在漫漫長夜里，誰在長思不絕？誰在知情悲戚？

　　神游的腳步磨得夜氣發(fā)燙，一意孤行地追蹤……

　　醒來后我才知道這是夢！哦，我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幸虧是個夢境，不然，我當(dāng)如何面對你？

　　整整一個白天都沉迷在夢境中，好像永遠(yuǎn)沒有清醒的那一刻，我撫著心音：你在哪里？在哪里？和誰在一起？

　　你幽了我一默，說在我該在的地方，我和我自己在一起。

　　我于是對你敘述了這個夢，我一點沒覺得我有多么難堪，竟讓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痛快。如果放在十年前我是不會描述這個夢境的，因為我知道我不該有這種態(tài)度，即便內(nèi)心吵鬧，外表也會裝出沉靜，我努力不讓你了解我的內(nèi)心，可你早已一目了然。我總是否定你的“揣測”，你會哈哈大笑，表示明察秋毫。我被你看透了的時候惱羞成怒，你壞壞地表示得意�？墒鞘旰蟮慕裉煳也慌履愠靶�，我竟為夢中的反應(yīng)有著由衷的感動，因為一切尚未被歲月帶走，而且這是人的元素，她更接近真實，不用一絲一毫的偽飾。我就是我你要咋？所謂的涵養(yǎng)只不過是塊遮羞布，人們稱之為美，其實剝?nèi)ヒ磺欣硇缘膫物�，人的心靈反應(yīng)大都是一致的。

　　你我的相同之處都崇尚“真”。是的，沒有真就沒有善也沒有美，人世間因何出現(xiàn)偽善、偽美？那就是因為不求真的惡果。

　　你一定暗笑你拿掉我最后一點掩飾。

　　而我敢于讓自己真實，不是沖動，而是對偽善偽美的反叛！在圣潔的感情面前唯有真不可勝任。

　　記得十年前，也是在這樣一個盛夏的夜晚，我進(jìn)行了一次跋涉，我要去找一個完全不相識的人，我只知道你姓甚名誰，卻不知你家住何處，可我卻執(zhí)意要找到你的蹤跡，那一刻，陽光明媚，藍(lán)天白云，山上有一群羊，半崖上有鳥雀的啁啾，山谷里有淙淙流淌的小河，我是那樣興致勃勃奔走在尋找的`路上，在我投入的原野里，神奇地出現(xiàn)了一個茅草屋，有人說那就是你的住處，我欣喜若狂地跑過去，結(jié)果被很多持槍的人擋住我的去路。我拚命呼叫，我聽到有人問：誰在外面叫喊？小屋的門嘩啦開了，結(jié)果我的尋找失敗了，因為就在此刻我夢醒在午夜……

　　我的心大失所望！

　　從此，我總是在午夜聽到孤獨的簫聲……

　　后來我又夢見一輪滿弦的月，月光碎銀般地撒了一地，把夜色驅(qū)散得一干二凈，那些日子，我一直沉迷在期盼中，期盼是極其幸福的感覺，有期盼就是希望啊。果然在不久之后，我有了你的信息，聽到了你陌生的聲音，我的身體與靈魂在此一同震顫！那一刻我眼前一片金黃，就像陽光突兀照亮了我的心房，外化了我的整個世界，那一刻我流著淚，傾聽著你的聲音，我不好用聲音傳遞我尋覓歷程的艱辛，但我的內(nèi)心在不停地訴說，可我不知道你的心是否感應(yīng)到這一點。話畢，我曾經(jīng)覺得不夠真實，然后我就順著你留給我的電話，不停地拔打，每聽到你遙遠(yuǎn)的聲音便可放下心來覺得這是個真實，若聽不到你的聲音心就慌恐起來……

　　我一直認(rèn)為人生的際遇，冥冥中有上蒼的點化。

　　所謂占卜者毫無神秘之處，一個人只要用心體察生活，你就會發(fā)現(xiàn)規(guī)律。

　　聽母親說，我在母體里破胞而出的時候，她曾夢見天上的月芽兒，掉在滿園春色的桃花園中，然后我就出生了。難道說我與星辰和月亮有什么契機？而我夢見滿弦的月之后，意外地聽到了你的聲音，是否也有一些玄妙呢？難道說我來之人世有一個重要任務(wù)就是尋找別一半月亮嗎？這大半月亮正是你的化身么？是我填補你的空白，還是你來填補我的空白？抑或是相互吧！

　　那一些日子，我的生命步入了寂寞！我總是無端地發(fā)怔，無端地佇立一處望著遠(yuǎn)方，看到一抹夕陽我會感動不已，看到飛過的小鳥會蕩起滿心的惆悵，看到一丫新葉，我會充滿希冀，這是一個人的故事，我成了這個故事里的主人公，和誰都沒有關(guān)系，尋找精神依托，卻陷入了難言的苦悶之中。

　　而精神是個看不見的世界，沒有深刻的交融就會陷入巨大的失落之中。而我的錯誤是把你當(dāng)神而不是人來對待，于是才有了那么多的不滿意，那么多的不和諧，神與人怎么可以同日而語呢！神是一種象征，它是人心目中完美的向往。而人是血肉之軀，他是喜怒哀樂的綜合體，是社會的一分子。因而你并不希望有人把你當(dāng)成神，你也不贊成尼采的超人哲學(xué)，你只是你，是一個極平凡，極普通的人，這樣你才活著自在。你討厭太多場面上的偽飾。

　　認(rèn)識是個蛻變的過程。

　　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同時也不能承受之重，可生活把你限制到“重”的承受之中，你無法使自己輕松，于是你沒有空間關(guān)照自己的心靈，撫摸自己的興趣，你生活得枯燥無味，你說你有時候真想鉆出成堆的紙張透一口氣……

　　于是我開始對你永無盡頭的勞作產(chǎn)生同情，而你每一次勞作都是思維的再創(chuàng)造，而且心氣高遠(yuǎn)到必須抵達(dá)獨特！世上好像有很多金子埋在土中，需要你歷經(jīng)艱辛才會躍出。你在這樣的艱辛中一點一點地耗失自己的精氣。因此我開始書寫默默寬容你的故事……

　　于此同時也觸到你溫?zé)岬男�，觸到我們內(nèi)心的友情其實很深厚！如此，我得知你并不遙遠(yuǎn)，那怕在天邊，那怕在地角，那怕是隔世的傾訴我都能聽見。

　　漸漸地，我不再恐慌，不再有失落，只有平靜，像一池湖水，平靜得看不到任何波瀾，我疑惑那份情誼早已成為記憶？是夢境，提醒了我它的存在，它不僅是心靈的刻度，最主要是精神依存的深度！我好像有了些霸氣，可你一點也沒介意。當(dāng)一切如流水，水中的清涼仍然是精神的質(zhì)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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