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國中語文老師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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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姓鐘,所授科目為語文,興趣卻異常廣泛。天文、地理、人文、地質等,概知一二。正因如此,所以才長得十分睿智。
說起老師的長相,一定要說說他那頭梳理得整整齊齊的,從未散亂過的黑發(fā)。他總教導我們,與人為善是人生之必修之課,而與人為善就要善待自己,善待自己就要從自己的儀表做起,別留給旁人一個壞的印象。這一點對我日后的影響是很大的。而他也不在衣著上過多地講究,畢竟是那個年代的人吶,總比現(xiàn)在的我們更知道勤儉,也更比現(xiàn)在的我們懂得孝順。老師為人十分精明,然而他卻總說自己愚笨,甚至還有些許的稚拙。而我看卻不然,任何細微的,哪怕小如豆粒的小事,從未逃脫過他隱藏在一副厚厚的眼睛背后銳利的眼睛。我從不敢與老師的眼睛直視很長的時間,我每和他四目相對,總想逃開他那雙偵探般的目光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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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老師的眼睛別不只是為了看人,更大的程度上,則是用于發(fā)現(xiàn)我們身上的閃光點。年方十三的我,僅因不經意間被詩歌的美所感染,從此對文學的癡迷便一發(fā)不可收拾,以致于沉浸在詩海中太深,丟下了學科,種下了禍根!
由于兒時的種種原因,在寫作詩歌上顯得有些許輕松,我也說不上是為什么,總之不用花時間去對字的使用上花太多時間進行仔細的推敲。少時的我太小,太過于無知,竟然不自量力地將自己與徐志摩進行比較,而今看來也覺得好笑,殊不知當時是如何想的。我對初次作詩的內容已淡忘了不少,現(xiàn)在也記不大真切了,只能勉強回憶起其中幾句,想來應是如下:
我在等那一天,
她或許會回來,
她為我甘愿將一切付出。
假使哭不代表后悔,
那么仁慈的上帝啊,
請準許我許上一個美麗的無人知曉的夢吧。
而一日湊巧,在我們放學后都走了的時候,老師檢查教室的衛(wèi)生情況,忽而看到在我桌面上翻開的本子,也看到了一首一首的詩。待明日的語文課之前,老師將我叫進了他的辦公室,我怯生生地隨他走了進去,只見在他的桌上,我的寫詩的本子在上面安靜地躺著!斑@是你寫的?”老師的語氣間還有一絲狐疑。我默不作聲,只是摸不著頭腦般地點著頭。老師拿起桌上的本子,似乎若有所悟,不久后他別過頭,笑著對我說:“不料我教了你們這么久,也未發(fā)現(xiàn)在班上竟有你這樣的文才的人。你的詩,有一些連老師我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你有寫詩的這種愛好及才華,還望你能夠堅持下去!”
我聽到老師對我的努力如此加以肯定,那懸在心里久已的石頭終于落下,那種激動不是我能夠控制的,在我的身體里就這么撞來撞去,久久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老師將本子向我遞過來,我順手接住了它,但我的雙手在此刻竟有細微的顫抖,也許是太過于喜出望外罷了。千言萬語、如何努力,想來也沒有比得到老師的認同而更加讓人欣喜了吧。老師又語重心長地告誡我,對于現(xiàn)在正值讀書之時的我而言,這只是一種業(yè)余的愛好,萬不能為其而扔下學業(yè)不管。
老師!學業(yè)固然重要,若要是能將其融入學習之中又何妨呢?我從那一刻起,就在心底暗自發(fā)誓:“老師,我一定會繼續(xù)的創(chuàng)作下去,為了得到更多人的認可!”
而如今回首看,我那只寫了一半的詩集依舊靜靜地躺在寫字臺上,上面已布有些許的塵埃,我已半年未動過它了,想到曾在心底那么堅定的許下的誓言,也頓然覺得有幾分愧疚,因為人不是應該說話算數的嗎?
千里馬常有,伯樂亦常有。
。ㄈ┪疑械囊粋人離我漸行漸遠
一日老師問起我有未繼續(xù)寫詩,我告訴他沒有,他的眼里閃過一絲遺憾。自是從那日起,他對我的寫作之事再也只字不提!隨著年紀的增長,所學的課文也慢慢多了起來,課本里有不少的魯迅的散文,陡然發(fā)現(xiàn)魯迅的散文的味道對我很是吸引,那被忽略的對文章的激情就這么被魯迅喚醒。常常去翻閱魯迅的散文集,對自己寫作上的影響也十分的大,漸然文章也有了他的味道。
學末考試后返家,在整理書柜里一本一本的舊相冊時,一張老照片從相冊中滑下,我輕輕地拾起,蓋是我已故的奶奶的唯一的照片!奶奶在河邊獨坐著,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她一頭的發(fā),她面容安祥,永遠是那一張笑臉!我的腦海中霎時間浮現(xiàn)出有關奶奶的種種,浮現(xiàn)出我哭泣時是她安慰我;浮現(xiàn)出我苦悶時,是她陪伴我;浮現(xiàn)出我迷惘時,是她開導我。這樣有太多太多,今夕斯人業(yè)已魂歸故里,我現(xiàn)在能對她做的,惟有將她寫進文章,以我的筆刻畫出這個一生勤儉、有責任的.人的崇高形象。于是我就將這篇屬于奶奶的文章的題目命名為《逝者二三事》。我將此文交于老師望他指點,但他并未多說,僅是點明寫作上的不足,我忽然覺得老師有些不負責任,因為在我印象中的老師并不是這么馬虎的。過后我并未將文章按照老師所說的修改,而是按我的方式將文章做了一些改動,之后便把文章裝進信封,貼上郵票,郵寄至一個全國文藝大賽去了。
我就這么忐忑地等啊等,最終有一天,我收到了來自大賽組委會的來信,信中說到該文章已經進入了決賽,我心中那不安的火焰此刻熊熊燃燒,一滴滴的溫暖的液體順著我的臉頰滑下——我竟然會喜極而泣!穿過彎彎曲曲的小徑,來到老師的辦公室,老師正在里面批改作業(yè),我將這封對我而言極其珍貴的來信遞在了老師手中,我的雙手顫抖不已,我滿面笑容地望著老師,想必他也和我一樣高興吧!而老師看完回信后并未出現(xiàn)我意料中的那份喜悅,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絲的情緒波動!袄^續(xù)努力”老師只對我說了這四個字便把信封還回了我的手中。我至今也不懂老師他日為何會是這種表現(xiàn),是我出乎他的意料嗎?還是他認為這很正常?我想或許都不是吧!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華燈已然漸漸明亮,我滿載著一身的燈光,殊不知老師對我好比變了一個人似的。
往后的日子里,每到寫作課,老師再不會像原來對我的文章提出哪怕一星半點兒的建議,我只覺得在歲月的列車中,老師仿佛離我漸行漸遠,曾經的關心我的老師已不復存在,有誰能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四)往事一如云煙
這一年我轉學了,離開了曾發(fā)現(xiàn)了我才華且予以我鼓勵的老師,離開了在舊學校的種種往事,他曾對我說的“繼續(xù)努力”還猶言在耳。偶然遍布星光的夜里,我依然還會想起他,只是他的容顏我已然忘卻,記憶中只有他模糊的記不真切的身影。一輪圓月于夜幕高懸,然而在它的旁邊,仍有一顆星若隱若現(xiàn)。
今天我離開這里,
或許有一天,
我還會回來,
只是他日已是多年。
請上蒼恩許我許上一個夢吧,
就讓我重回他心上!
有關于老師他對我的各種淳淳教誨,如今也帶上了一縷傷感,那么算了吧,就放任這些往事隨同那些舞動的風飄揚至遠方吧。
千里馬不常有,伯樂也不常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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