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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和三姨的江湖散文
晚上陪孩子寫作業(yè)的時候,有人敲門。正因為宅,所以每一次的敲門聲無非是我那幾位至親的人。
開了門,果然是三姨。進(jìn)屋放下手里的袋子,三姨就吵吵著要回家收拾屋子。先生說,說會話再走吧!我拿著杯子去倒水,三姨死活不讓。后來,我們坐在臥室里的床邊,嘮起了家常,不覺時間已經(jīng)指向很晚。
說話間,我禁不住地細(xì)細(xì)端詳著三姨。三姨說話的一擎一笑里,有著兩個人的影子,一個是僅大我一歲的表姐,一個是我的老媽。
兩個陌生的人相處的久了,就會莫名的想象。暮年感情深厚的三姨和老媽,也是愈發(fā)的像了!和三姨說話的當(dāng)口,看著三姨的某一個神態(tài),便會讓我的思緒瞬間跑偏,游離在我們的話題之外。
我的腦海里會浮現(xiàn)過老媽的身影。
給老媽打電話時,會經(jīng)常的占線,于是我隔上一會再打過去,還是占線。導(dǎo)致這樣情形的只有姐姐和三姨。人之將老,情至深厚。三姨和老媽的一個電話粥便可以說上好長時間。除卻彼此間的噓寒問暖,接著道出各自的家常里短,隔三差五有了這樣的一個電話,在家里的老媽不會時常的感到寂寞,多了一個說知心話的人,經(jīng)歷過了大半輩子的三姨和老媽,更懂得親情的含意,以及人生冷暖的默契!
老媽給我們捎?xùn)|西下來,勢必會有三姨的一份。三姨也會想著老媽,過年時為了給老媽捎一桶豆油,給我打了兩個電話。她們的感情積累在平日里你給我拿點饃,隔日我給你帶點生活用品;一段時間不見,就分外想念!
由此,我們和三姨也親近了很多。如今住的近了,走動的也多了。頭些時日,三姨給我拿來幾個豆包和油包,給姐姐也拿了相同份的。東西不在于貴重,在于情誼,三姨做飯小鍋小灶,她對外甥女的情誼在這幾個包子里面盡顯。
過年時,三姨全家出動給老媽拜年。晌午的酸湯饸饹必要老媽親自掌勺,話說老媽的酸湯饸饹可是有名有響,多少人是奔著老媽的酸湯饸饹而來!早早的,老媽就把酸湯預(yù)備好了,我這個打下手的切了蔥花,燙了豬油,只待賓客臨門。那天除卻三姨家,還來了幾家親戚,我和老媽忙的頭打后腦勺。只見酸湯饸饹進(jìn)進(jìn)出出,大家吃的酣暢淋漓,我一邊往碗里挑著饸饹,一邊澆著湯汁,忙的不亦樂乎?墒窃倜Γ睦锔吲d。‰y得都是一些不見外的親人,且忙,心里且愉快著。
忙不過來的時候,大家都是吃過一碗饸饹,便自行來到廚房,端上新的一碗。不必客套著,僵著,站在院子里的太陽底下,伴隨著油汪汪的湯汁,吸溜著長長的.饸饹,院子里飄滿了饸饹的香味和此起彼高的歡聲笑語。
表姐過來幫著忙活,三姨也過來讓我們趕緊吃上一口。原以為就剩我和老媽沒有吃飯了,沒想三姨還留著肚子等著老媽呢!我端著一碗饸饹坐在桌子的一旁,吸溜吸溜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緊忙回到廚房開始忙活。和表姐說著話,我透過廚房的窗戶,看見陽光溫暖的灑在院子里,男人們在院子的一偶打牌,孩子們在一旁嬉鬧,老媽和三姨背對著我,坐在桌前吃著飯,只有她們倆。奇怪,我突然覺得陽光在她們身上灑的更多一些,似乎也更溫暖一些。
諸多碗筷洗刷完了,我攆著老媽和三姨回屋說話,一邊和表姐在廚房里準(zhǔn)備起下午飯來。說著話的功夫,菜也備的妥當(dāng)了!
印象中,老媽和三姨都是能喝酒之人。東北的人們喝酒,拿著平時喝水的杯子一蹴而就。陜西人喝酒大不一樣,喝酒的容器多是小巧玲瓏,所以稱之酒盅,一盅一口酒,一飲而下!看過老媽和三姨她們喝酒時的樣子,好多年以前,她們更年輕,身體健康無疾病,飯桌上,輕輕地端起一盅酒,向著眾人微笑示意,隨后稍微仰頭,嘴唇輕輕一抿,杯中酒便一飲而下!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又不失優(yōu)雅。
大酒傷身,小酒怡情。古有英雄男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們喝的是豪邁。中國的酒桌文化,更加的商業(yè),目的性明確,喝的是實實在在的“酒”,無有雅興可談。唯有感情深厚,你濃我濃,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間,所謂把酒言歡,暢吐為快,情誼自在其中了。
要我說,過年的那頓飯,老媽和三姨就差那么一盅酒。人們茶余飯后,只剩老媽和三姨坐在那里,就著碗里的甜米,幾盤尚有著余溫的菜敘著家常。她們其樂融融,吃上一口菜,說上幾句話,抬頭看上彼此一眼……這樣的一幕,落入我的眼中,似溫暖春陽;像一鍋翻滾著的,冒著香氣的粥,氤氳在我的心里,從此便扎下了根。
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三姨和老媽坐在熱乎乎的炕上,老爸、姨夫坐在沙發(fā)上,表弟、表姐、姐夫和我們坐著或站著,環(huán)顧一周聽著他們說話。時間可快可慢,那個下午,時間在我的心里流轉(zhuǎn)之慢,只為生活里的一些美好時光,而停留在了那里。
時間就像是一個過濾器,珍惜每一個問候,珍惜每一次的感動,珍惜每一個還在的停留。
不知不覺,和三姨就聊到了很晚。先生拿著老媽給三姨的蔥,還有我網(wǎng)購的東北大醬送三姨回去。我打開三姨拿來的袋子,里面是半袋綠油油的苜蓿菜,上面赫然放著幾個紅艷碩大的西紅柿。第二日清早送完孩子去市場的路上,三姨又特意的打電話告知我苜蓿菜的詳細(xì)做法。
所有的感情就是這樣,在日常生活一來二去的問候里,在愿意付出的熱情里,不知不覺漸漸地升溫了!
轉(zhuǎn)眼冬去,大地已然春暖花開,歲月流轉(zhuǎn)過一日日,一年年,愿她們春好永在,愿歲月善待,愿我的親人們永遠(yuǎn)的安康、順?biāo)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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