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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無法到達(dá)的信散文
喬治今年剛過完28歲的生日,是美國北部一個小城市里的郵遞員。每天早上天一亮,他就要騎著綠色的摩托車,帶著一些信箋和包裹穿梭在這座靠海的小城里。這年頭,電子郵件和手機(jī)短信的普及,讓寫信的人越來越少,可在這座小城里,依然保持寫信的傳統(tǒng)。盡管喬治很喜歡這份工作,但有時讓愛睡懶覺的他還是有些頭疼。
最近,喬治更心煩了,工作都沒有心思干了。因?yàn)檫B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女朋友艾莉怎么突然對他冷淡了許多。難道僅僅上次的海邊約會遲到了5分鐘,可這也不足以讓艾莉?qū)ψ约豪淠樢粋星期左右啊。再說,以前的他也總遲到,有次因?yàn)楣ぷ鞯脑蛩阕氵t到了一個半小時,即使那次艾莉也只是抱怨幾句,他蹲在地上翻滾著做了幾個鬼臉后,艾莉也就雨過天晴,然后興高采烈地?fù)е难,坐在他的摩托車讓他帶著圍著這座小城轉(zhuǎn)了兩圈后完事。而這次,總有些出不出的奇怪,無論喬治怎么打電話甜言蜜語,可艾莉連照面都不給他見。
難道,艾莉有了新歡?喬治使勁地?fù)u搖頭,這不可能!艾莉根本就不會那種見異思遷的女孩。他們長達(dá)5年的愛情,喬治是了解艾莉的,她在海邊曾經(jīng)對著喧囂的大海發(fā)誓,這輩子非喬治不嫁?呻y道誓言就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嗎?喬治不敢再往下想了。
喬治這幾天一直失眠,想著明天的工作,他越想睡越睡不著。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剛有點(diǎn)睡意,就看到艾莉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海邊,對著他笑,然后一步一回頭地往海里走,水一點(diǎn)點(diǎn)漫過艾莉的腳踝,然后是腿,然后水齊齊地淹住了她的腰。喬治大聲地呼喊,HI,艾莉,我親愛的,我在這呢?可艾莉竟然再沒有回頭,直到藍(lán)色的海水沒過了她的脖子,艾莉這才轉(zhuǎn)過頭來,她慘白的臉微笑著,如一朵圣潔的白色蓮花,她說,喬治,我們?nèi)ズ@锝Y(jié)婚吧。喬治拼命地前奔,卻發(fā)現(xiàn)被無數(shù)條繩索捆綁著,他哭著大喊,艾莉,親愛的,不要。就在這時,鬧鐘震耳欲聾地響了,原來是個噩夢。
喬治頭痛欲烈,可他還要去拿今天要送的信箋和包裹,然后按照路線,劃分行駛的區(qū)域,一家家送過去?山裉齑_實(shí)不想工作,滿腦子都是艾莉走向海邊的身影。他又打了艾莉的電話,依然沒人接。他草草地把信分成幾堆,裝在不同的口袋里,就上路了,他想他說什么今天也要見到艾莉一面。
仿佛上帝故意作弄喬治,信送到最后幾封,摩托車再也發(fā)動不起來了。小城郊外的近道平常并沒有多少人走,喬治只好打電話讓別人來修理,而自己則百無聊賴地坐在路邊對著剩下最后幾封信發(fā)呆。
猛然,他的眼前一亮,他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信封上寫著艾莉的名字。天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這么粗心呢?他揉了一下眼睛,陽光下那名字格外耀眼,他忍不住把信拿在手里反復(fù)琢磨。信封上的字體剛勁有力,喬治敢肯定那一定出自有力的男人之手,而信的落款是愛荷華州。喬治的頭仿佛被人狠狠重?fù)袅艘蝗瑔讨卧缇吐牥蛘f她有一個同學(xué)在愛荷華州,難道艾莉真的要拋棄自己,另結(jié)新歡了?
喬治不愿相信,可越是不相信,一切奇怪的想法越是往腦子里鉆,而唯一能解開這一切事實(shí)真相的證據(jù),此刻就在他的手里。作為一個郵遞員,他深刻知道私拆個人信件的嚴(yán)重性,可那時的他仿佛手里抓住的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惟有抓著它,才能讓自己不沉入海底,爬上岸來。
他毫不猶豫地拆開了那封信,確實(shí)是出自一個男人之手,并且正是艾莉的同學(xué)。
看過信,喬治躺在路邊的野草上,淚流滿面。他想起與艾莉交往的種種經(jīng)歷,艾莉的一顰一笑,對他的全部的好,猶如電影一樣在眼前翻滾。而他呢?因?yàn)樽约旱墓ぷ骱拓毟F的家境總是拒絕艾莉?qū)λ岢鼋Y(jié)婚的要求。他想多等等,等到他再存些錢,在靠海邊的那里買一套房子,然后在海邊舉行一場盛大而隆重的婚禮,而今呢?他不想象。
當(dāng)天晚上,喬治請了長假。第二天,他就帶著那封已經(jīng)開口的信去了愛荷華州,他要見見那個寫信的男人,他要挽救自己的愛情。
他終于見到了那個寫信的男子,有錢,且很帥,站在他面前,喬治感覺到渾身的戰(zhàn)栗。他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他還是坦白了這一切。
從愛荷華州回到小鎮(zhèn)的當(dāng)天晚上,他抱著一大束鮮艷的玫瑰花跑到艾莉的家門口。幾天不見,艾莉清瘦了很多,臉色蒼白,并且眼睛紅腫,好像剛哭過一場似的。喬治跪了下來,他親吻著艾莉的手說,親愛的艾莉,看在上帝的份上,請求你嫁給我吧。
艾莉的臉變得紅潤,眼里的淚刷地落了下來,砸在嬌艷的玫瑰花瓣上,喬治仿佛聽到了雨打芭蕉的聲音。
“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喬治,所以我無法答應(yīng)你的求婚,即使上帝看著,他也會同意我拒絕你的。”艾莉掙拖著喬治的`手,一邊說一邊后退。
喬治心都碎了。
但喬治仍不死心,他每天早早起床送信,送完信后就早早地守侯在艾莉的家門口,但艾莉再也沒出門見他。
幾天后,喬治又看到了一封從愛荷華州寄來的信,那熟悉的字跡表明還是那個男人。但喬治還是很快把信送到了艾莉家的信箱里。然后他躲在遠(yuǎn)處,就看到艾莉飛快地從信箱里取走那信,喬治能清晰地看到艾莉捧信的手是顫抖的。
出人意料的是,看過信的艾莉竟然捧著婚紗跑過來找喬治了。她說,HI,喬治,你的求婚還算數(shù)嗎?你看,我連婚紗都準(zhǔn)備好了。
喬治沒有回答,也沒有問原因,只是熱烈地?fù)砩先,抱著艾莉,溫柔地親吻著她的臉頰,這相思的人兒竟然又瘦了許多。
兩人的婚禮在海邊終于舉行了,慶祝的人群里竟然還有來自愛荷華州的客人,那男人站在人群里,看著喬治和艾莉,滿眼的笑,笑著,笑著,就成了淚。走的時候,他給喬治留下了一封信。蔚藍(lán)的海,潔白的婚紗,婚禮完后,喬治把嬌小的艾莉放在那輛綠色的摩托車上,兩個人圍著小鎮(zhèn)轉(zhuǎn)了整整三圈。
半年后的一個早晨,當(dāng)喬治準(zhǔn)時醒來的時候,艾莉含著笑,安靜地走了。喬治沒有哭,他只是拿出三封信來,輕輕地讀了起來:
“親愛的老同學(xué),我是艾莉,我不知道我是否得了不能醫(yī)治的病癥,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感覺很不好。我不確定我的身體出了問題,但我確定的是我離不開喬治。我愛他,如果沒有他,我將不知該如何活下去,而如果為了他,我將可以勇敢地?fù)肀劳。如果不能確定這種狀況,我只能對喬治表示冷淡,可這樣的冷漠讓我快承受不住了。作為愛荷華州一所大醫(yī)院的醫(yī)生,我等待你的裁決,這也是我面對喬治面臨的抉擇。”
“親愛的老同學(xué)艾莉,很高興你能讓我為你分擔(dān)憂慮。你的身體并無大礙,好好調(diào)整,一切都沒問題。如果你愛喬治,就快解救你的愛吧。他,也一定也在你家門口等你。如果舉行婚禮,別忘記告訴我,我一定過去!
還有一封信,喬治沒有念,那是一封艾莉沒有看到的信。那信里藏有太多的秘密,那里面有一個醫(yī)生真實(shí)的診斷,一個郵差失職的舉動,更多的是一顆對愛情熱烈真摯的心。
如果這信被你無意間看到,你又會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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