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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東白山的金色之魅散文
我對東白山,滿懷敬仰,總覺得它離天最近,充滿神性。
秋天,一個天高云淡的下午,我來到了東白山,背著相機,孤身駕車走進了這方能聽到天神昵喃的圣地。
東白山的秋天,是金色的。
一下車,金色就鋪天蓋地而來。金色的陽光。金色的土地。金色的草甸。
山高草黃。
天更通透湛藍了,沒有絲毫的雜質。云也更顯得白,一絲絲,一縷縷,一團團,一簇簇,如雪,如霜。
山高,風也急。勁風讓你在東白山之巔,看不到高大的樹木。東白山適合生長低矮的灌木,比如茶樹。離我稍遠的山坡上,就是一畈畈整齊的茶林。茶林,是東白山人的聚寶盆。享有盛名的“東白山芽茶”就產于此。站在高山之巔,俯視著整整齊齊的茶林,一幅曼妙的春日勞作的畫面在我的面前徐徐展開了——美麗姑娘們帶著斗笠,披著五彩的雨衣,在碧綠的茶林上飄舞,她們在微熏的春風中,在飄飄灑灑的春雨中,用靈巧的手,將飽啜天露的尖尖嫩芽一籮籮采擷下來。而這些嫩芽經過茶農手工的烘、焙、揉、炒,最后制作成色香味俱佳的佳茗,暢銷全國各地。當然,秋天的茶林已經沒有了春天的風姿綽約,曼妙多彩,嬌嫩可愛,但她更像是一位收獲頗豐,心滿意足的農婦,在金色的陽光中盡情地享受著幸福和喜悅。
同茶林一起為東白山秋色增輝的就是大片的狗尾巴草和許多我叫不上名來的和狗尾巴草一樣的金黃的草組成的草甸了。一歲一枯榮,這些裝點東白山秋色的山草,為東白山奉獻了春夏的青春和美麗后,在秋天,在自己生命的暮年,毫不吝嗇地向東白山燃燒著自己生命中最為絢爛的光芒。這份夕陽之美,足以攫人心魂,給人以極大的振撼!
與上次來不同的是今日的東白山上豎起了許許多多的風力發(fā)電機。這是東白山近年來新開發(fā)的項目之一。它們屹立在高山之巔,劍剌云端,越顯得的挺拔高大。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熠熠的潔白的光芒。
日影漸斜,陽光變得柔和了,也更具有質感,正午陽光里的那些熾白的硬質光漸漸游離開了,陽光變得更純凈,充滿了黃金的光澤。這份金黃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供奉于佛前的燭光,充滿了美,一種不可瀆褻的純潔靜謐神圣的大美。
這個時段的光影最為迷人。
放眼望去,陽光在風力發(fā)電機上,在草杪上,在溝溝壑壑間跳躍著,整座東白山都蒙上了一層眩目迷人金色的光亮。
我舉起相機,不停地拍攝。藍天白云、風力發(fā)電機、狗尾巴草,那些沉默億萬年的巨石,我要把東白山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在這個金光燦爛的金秋都記錄下來,把東白山的美好永存記憶中。
拍累了,席地而坐,小憩片刻。高大茂密的狗尾巴草將我完全遮蓋了,我掐下一段狗尾巴草的莖干,把它高舉在面前,在陽光的照耀下,莖干變得通透,色澤圓潤金黃,我把它放入口中咀嚼,一股淺澀的清香,隨著口腔溢滿全身。這時,在我的四周,那些躲在草叢里的秋蟲也開始歌唱起來,凝神靜聽,我尤如置身于一場交響樂音樂會中!岸叨摺编薄,極具韻律之美。通過草叢,我看到東白山頂上那些風力發(fā)電機白白的軀干,也被陽光涂上了一層金黃色,而整座山巒的輪廓邊緣,像是用一雙巧手描出了一層金光閃閃的金邊。一只金色的秋蟲不知從何處飛來,經過長途跋涉,它肯定是累了,伏在草杪上,一動不動,秋蟲輕如風,壓在草杪上,草連腰都不彎一下,一陣風過,草隨風而舞,秋蟲透明的羽翼在金色的陽光中閃爍著金星,隨著上下左右晃動,旋轉出了美妙的光的軌跡。
我和秋蟲相距很近,這讓我能十分清晰地觀察秋蟲。秋蟲的眸仁是黑色的,外面包著一層透明的薄膜,很明亮。有一段時間,我的眸光和它的眸光靜靜相視,秋蟲的眸光里散發(fā)出一股自然的清爽,透澈,干凈。這份清爽和干凈,纖塵不染,使我在和它對視的瞬間,感到自慚形穢。我們原來也擁用這樣一份干凈和明澈,但在熙來攘往的世俗紛爭中,在對功名利祿的追求中,我們擁有的這份干凈明澈漸漸消失了。盡管,我們在社會上還能保持著所謂的道德底線,但細細思量,這個底線在不千不覺中早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金子般的光澤。
夕陽緩緩西沉。西天的云彩“劈劈——啪啪”燃燒起來了。通紅的火燒云尤如熊熊的火焰,燃燒著激情,整個東白山全都被紅光籠罩了,包括我自己。
兩個小青年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爬上了山頂,他們是戀人,手牽著手,親昵無間,無視我的存在,好像天地間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年輕真好,我從心里羨慕他們,盡管我自己也青春過,陽光過。多么美麗的一幅畫面——兩個年輕人面對面在我前面的巨石上坐了下來,四目相對,十指相扣,風拂動著姑娘的長發(fā),夕陽正好從倆個人的面部中間射過,構成了一個很美的剪影。
我正準備摁下快門。兩個年輕人突然站了起來,面向群巒,面向夕陽,一個伸出左手,一個伸出右手,高舉,做出了一個飛翔的姿勢,男青年用清亮的聲音高呼:“愛心飛翔!”
清亮的聲音久久地在東白山上滾動,在群山中回響。
東白山上的紅光漸漸消失了,夜就要來了,天也更涼了。山上的一切在我的眼里漸漸變得朦朦依稀,惟有高大的風力發(fā)電機頂端還閃爍著夕陽的光芒。望著這些風力發(fā)電機,試想,如果這些風力發(fā)電機風翼旋動起來,一束束電,從高高的東白山上發(fā)射出去,村莊告別了黑暗,工廠的機器隆隆轟鳴,那場面是何等地壯觀呀!
東白山在變,它不再亙古不變,不再是蠻荒和滄桑,而是變得充滿了勃勃生機。我為變化著的東白山感到高興,感到振奮。隨著對東白山的不斷開發(fā)利用,東白山的自然之美和現代文明水乳相融,未來肯定會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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