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樸一日的散文
初秋的一個周末。老同學(xué)許選良、賀小娟夫婦駕車來接我夫婦倆去茂陵磚場看望王穎。這突然的造訪,搞得穎欣喜若狂,遂令工人去周圍的玉米地里扳了一蛇皮袋的嫩玉米棒棒,說是放到窯頂上的出火孔里烤熟,油香油香的。一個鐘頭不到,果然就拿來了幾個焦黃焦黃的熱玉米棒棒,我們迫不及待的啃了起來,嘿,香!噴噴的香,久違了的油香。∽阕闳炅!
這種香,是天然的、綠色的、土氣的'、純糧食的香。食后,滿嘴、滿腸子、滿腹的香味回環(huán)蕩漾。不由得叫人的味覺和知覺回歸到兒時。
記得,也是一個秋天,那年,我才四歲,爸爸負(fù)責(zé)給生產(chǎn)隊(duì)看苞谷。一天中午我伴毛毛細(xì)雨去給爸爸送飯,爸爸把我領(lǐng)到大隊(duì)的磚瓦窯頂上,說那兒暖和。爸爸吃著飯,我就繞著窯轉(zhuǎn)著玩,一圈下來就摘了兩兜木瓜瓜,綠嫩綠嫩的,剝開綠皮兒,里面就露出白緞子似的瓜瓤,咬一口,特甜。爸爸邊吃邊笑著說,等會兒我給你烤嫩棒棒,香得很!聽爸爸說的那樣陶醉,一定不錯的。
爸爸吃完了飯,就順斜坡下到磚窯旁的玉米地里。只聽咔嚓咔嚓幾聲,之后,爸爸就拎了幾個嫩玉米棒棒上來了,神秘的笑笑,然后用腳踢開窯頂上的幾塊磚,立馬就看見火苗呼呼的從幾個小方孔里往出串,爸爸折來幾根小樹枝,插進(jìn)玉米棒棒的芯子里,然后手捏住樹枝,將嫩玉米棒棒連同厚厚的包衣架到出火口上烤,邊烤邊捏住樹枝而旋轉(zhuǎn)著玉米棒棒,看火舌一層層的剝?nèi)チ吮”〉陌,漸漸地就露出焦黃焦黃的玉米粒兒來,上了火色的玉米粒兒,一排排的緊緊相依著,炫耀著誘惑人胃囊的五谷色相,飄散著能勾動饞蟲的股股熱香,迫使人口舌生津、饞涎欲滴、饑餓難當(dāng)。狼吞虎咽了一只后,爸爸問香不。我說比咱家灶洞里烤的香多了!爸爸得意地笑著,笑得很滿足,很舒心,很慈祥,這是我一生中少見到的爸爸笑容。那笑容我至今回憶起來,第一個直覺就是香,極奢侈的油香。那香味兒孤孤地、自由的、悠閑的、單純的飄蕩在沒有廠房,沒有馬路,沒有化學(xué)肥料和藥物登錄和光顧的“桃花源”般的記憶和向往里。
今天,我們幾個兒時的伙伴,在王穎的精心策劃下,從味覺上重溫了一次兒時的原版生活,那可是一生中最難得的返樸歸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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