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深山老宅散文

　　話說國慶期間我隨攝影組前往二百里開外的奉新九仙村采風(fēng)，吃過中飯后，整整一個下午，大家行走在遠(yuǎn)離塵囂、群山環(huán)繞的九仙村，盡情呼吸著山野清新自然的空氣，徜徉在一片接一片的金色稻田間，心里感到無比舒暢。

　　直到傍晚十分我們才盡興而歸，美美睡上一覺后，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起床了。清晨不到六點鐘，行走在秋天的鄉(xiāng)間小路上，感覺空氣格外清涼，幾個穿著單衣的攝友，不禁后悔沒多帶一件外套來。

　　“快來看，遠(yuǎn)處有一棟老房子！”走在最前面的一位攝友忽然發(fā)出了一陣驚呼聲，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的驚喜！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朝西邊望去，但見在一片郁郁蒼蒼的翠竹掩映之下，一棟赭黃色的老房子默默佇立，仿佛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正向我們招手。竹林背后是藹藹青山，之上是湛藍(lán)的天空，上面點綴著幾朵白云，此時從老屋上方正冒起縷縷炊煙，這一切組合在一起，是多么富有詩意的畫面！

　　看著老屋離我們的直線距離并不遠(yuǎn)，但要到達(dá)并非易事，因為一路上雜草叢生，但聞小溪發(fā)出淙淙的聲響卻不見其蹤影，仔細(xì)一看，原來溪水隱于石邊深草之下，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踩到水里去，或者被雜草絆著。我們小心翼翼，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西邊那一棟老屋走去，望著幾只小鳥翩然掠過頭頂，我忽然靈機(jī)一動，一首五律遂從心底劃出：

　　但聞溪水響，石上撥清弦。

　　鳥入蒼山遠(yuǎn)，人行幽草牽。

　　松風(fēng)搖竹海，墟舍起炊煙。

　　君問桃源處，心悠地自偏。

　　半路上，走在后面的我無意間轉(zhuǎn)過身來向東望去，竟然又瞥見一幅令人震撼的畫卷：清晨的太陽剛爬上山坡，一株頎長的杉樹挺立在層層的梯田之上，太陽光恰好透過這棵杉樹射向地面，整個畫面或明或暗，色彩分明，怎不令人怦然心動！

　　一路上且行且賞，半個多小時后，我們終于踏上一塊塊青石板鋪成的小路走進(jìn)了老屋的院子。住在老屋里的是一對年約六七十的老兩口，當(dāng)我們說明來意后，這兩位樸實善良的老人熱情地把我們迎進(jìn)了屋。老婦人告訴我們，兒女們都出外打工去了，家里只剩下他們老兩口看家。問起老宅，她告訴我們自從她嫁到這里來老宅就有了，那時還不算很新，這樣看來，少說這座老宅和二位老人的年紀(jì)相當(dāng)。

　　走近前一看，一扇扇木門雖然沒有雕刻得十分精細(xì)，但卻是鏤空的，看上去十分大方而古樸，可以想見當(dāng)初建成時并不簡陋，還頗有幾分氣派，當(dāng)時就算不是富庶人家，也是積攢了些錢才建成的。門下方斑斑點點的舊漆有些脫落，仿佛在向我們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就這樣我們饒有興致地圍著老宅四處走走逛逛，院子里的兩只大白鵝見到陌生人來，立刻警惕地伸長了脖子叫著，看到我們并無惡意，于是依然在閑庭漫步；一抬頭，發(fā)現(xiàn)墻上方懸著一排用芒草扎成的掃把，下面掛著一籃紅椒；來到廚房，一眼就看見鍋灶下跳動著紅紅的火焰，原來兩位老人正在忙著弄早飯。雖然老宅處處洋溢著生活氣息，但我總感覺還缺點什么，望著兩位留守老人孤獨(dú)的背影，我心里不知怎的涌起一陣心酸。

　　婉謝了二位老人一起用早餐的好意，我們告別了老宅。漸行漸遠(yuǎn)，老宅孤獨(dú)而蒼老的身影，在我們的視線里也越變越小，然而，它在我心目中反而越來越大，因為其中裝滿了歲月的滄桑，游子的思念，父母的期待！從此這座隱于深山竹林邊中的老宅，在我心里成為一種象征符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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