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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一漂散文隨筆
人人心中都有一幅山水。我們徜徉于山水間尋尋覓覓,或是為無限的自然風(fēng)光而來,醉心于它的秀麗、奇異與險要;或是為更多的人文精神而來,探索文化的起源與古老文明的傳承。如果有這么一個去處,既把大自然的神奇與美麗展示在世人面前,又讓我們穿越時空的隧道,去追溯豐蘊的古老文明,那就不單單是驚羨山水的情懷了。這樣的境界是我所偏愛的,每走一座名山,游一處秀水,我便偏執(zhí)地比較一回——哪個才是自然風(fēng)光與人文精神相得益彰的好去處呢?
這次要感謝妹子若冰,我在那個周日本是去達(dá)活泉尋她,卻在無意間為天河山動了心?匆娙舯鶗r她正拿了一本古典的詩詞,坐在青青的柳樹下,身旁是一汪碧綠的湖水,湖水對面的墻上,有一副巨大的宣傳畫——中國愛情山、天河山情侶第一漂。畫面上有一些人頭戴鋼盔,手搖船漿,跨坐在皮艇上,正從那水流湍急的浪花間沖下。還有幾副遠(yuǎn)景,滿山蔥綠,曲折通幽。我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天河山,愛情山,古老的傳說,蕩氣回腸的愛情,再加上急流泛舟的豪情,這是一件多么愉悅身心的事情。
神思飛遠(yuǎn)了,心變大了,天河山跑進(jìn)我的心里來了。就在那一瞬間,我決定:去天河山。
但天河山遠(yuǎn)比我的心更大,一顆心承載不了它的全部,它需要被眾多的足跡踏尋,被千萬顆心來收藏。而我所看到的,只不過是“珍珠泉”里的一!罢渲椤保般y河谷”中的一串水流,“摩訶池”中的一只螃蟹或蝌蚪。到了“情人谷”才知道山勢的陡峭,手拽緊了冰涼的鐵鏈,腳踩在巖石上,手腳并用方能爬上去,莫非山路就是情路?也預(yù)示著尋覓愛情的不易?需要九曲十折,經(jīng)歷磨難方能達(dá)到嗎?“牛郎莊”、“仙女廟”、“鵲橋”、“夫子巖”的故事一個連著一個,從有據(jù)可查的當(dāng)?shù)仫L(fēng)俗到古老的傳說,我聽醉了,醉倒在飄忽瑰麗的愛情神話里,醉倒在淳樸的民族風(fēng)情里,醉倒在天河山的一潭一瀑,一石一巖里。
這半日,我似在山中爬,又似在水中游。是山上被劃出了這么一道天河?還是天河中隱藏了這一處奇山?無從得知。但我知道:就是它了,天河山!我一直向往的匯集自然風(fēng)光和人文情懷于一身的佳境。
午飯時分,天突然陰沉起來,不一會兒,下起了蒙蒙的細(xì)雨,湖面上濺起了一個又一個水泡,就像開了千萬朵白色的小花。站在亭子里向遠(yuǎn)處望去,山與人之間像隔了一幅寬大的珠簾,山色一片迷蒙。但“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景色并沒有維持多久,太陽一出,又是一幅“水光瀲滟晴方好”的艷麗景色。
我雖心醉神迷,仍沒忘我是來漂流的。幾個同伴兩人一組,自由組合,穿好救生衣,扣緊安全盔上的帶子,拿了船漿,全副武裝地收拾停當(dāng)了,坐進(jìn)皮艇中,先感受一番人在皮艇中晃悠悠,飄忽忽的感覺,再練習(xí)倆人如何合力劃漿。所有的準(zhǔn)備工作都妥當(dāng)了,負(fù)責(zé)漂流的小伙子開始講解漂流的要點和注意事項:體重輕的人在船頭,頭要趴下;體重的人在船尾,身要后仰。倆人雙腿放平,手要抓緊皮艇內(nèi)的安全帶,船漿放在身體兩側(cè)。只聽一聲“開閘”,一只只皮艇如一個個勇士紛紛涌入了急流中,爭著先,打著轉(zhuǎn),唯恐落后了去。
皮艇在兩岸峭壁間泛舟而下,一個落差過后就是一段平緩的湖水,皮艇忽急忽緩,人的心情也跟著一陣緊張,一陣放松。急時,山向中間逼來,水從四面八方向人襲來;緩時,仰目是青山如黛,白云飄悠,俯首看到湖水碧綠,身旁是橫斜的枝椏。皮艇就這樣順著水浪,沿著山勢,一會兒一個浪遏飛舟,引來無數(shù)尖叫聲;一會兒徐徐漂流,輕輕劃動雙漿,蕩漾在湖面上。我想:李清照泛舟溪上的愜意和李白下江陵的豪邁在這里是兼而有之的了。
漂流中,沖刷了一身的燥熱,洗滌了一顆凡心。
太陽西下,該離去了,同車的人沒有了來時的激情昂揚,但臉上卻也并非是倦意,我靜默不語,只心中暗想:莫非他們和我一樣,把心丟在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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