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我的愛已成遺憾散文隨筆
閱讀提示：“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遠一起，那樣美麗的謠言……”前幾天，筆者在同學(xué)群聊天時，不知誰放起一首《匆匆那年》，音樂響起的那一刻，大多數(shù)人都沉默不語，或許都在回憶過往，也或許都在聆聽音樂。音樂播放完，同學(xué)小意最先說話：“匆匆那年，讓我一下子就想起記憶中的那個她，想起曾經(jīng)的青蔥歲月�！彼脑捪蛔右淮蜷_，就忍不住對我們講訴了他的初戀。
錯的時間里遇見了對的人
“年少時，我不懂得珍惜身邊的人，就算真的付出了，卻也真的傷害了。如今，三十而立，回過頭來看，終歸是我欠她的多。”小意說，自己雖然才剛滿30歲，但卻好像已經(jīng)活了幾十年，經(jīng)歷過許多的人和事，心，也跟著滄桑了，尤其是每當(dāng)回憶起初戀時的曉曉，就忍不住點上一根煙，坐在角落里，或哭，或笑。
我高中畢業(yè)沒能考上大學(xué)，和村子里的叔叔、伯伯們一起到杭州打工，干著工地上最苦、最累的活兒，不到三個月就累垮了，高燒燒得我說胡話，在醫(yī)院躺了三天，出院時，叔伯們已經(jīng)幫我聯(lián)系了新的工作——到工地附近的服裝廠上班。
同村的遠房表哥在廠里當(dāng)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小組組長。我年紀(jì)小，表哥很照顧我，特意申請把我調(diào)到他那個組做著剪線頭的輕松活。算上表哥和我，組里一共就三個男孩，其他的全是女孩。表哥說：“你從小就油腔滑調(diào)的，這么多女孩子，你有本事就追一個到手吧�！薄靶〔艘坏�，我不但要追，而且還要追最漂亮的曉曉�！薄八课掖蛸�你追不到�！薄叭绻返搅�，表哥請吃飯，如果追不到，我請�！薄�在認真剪著線頭的曉曉，儼然成為我和表哥的一句玩笑，一個賭約。
年少不懂事，從未談過戀愛的我，那時還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也不知道認真追求一個女孩子意味著什么，因為和表哥之間的賭約，我開始有目的地追求曉曉。我學(xué)著偶像劇里的那些戀愛橋段，耍著花樣兒的“追求”她：不管天晴下雨，每天早上，我都要在她上班的路上等著，假裝偶遇她，給她送早餐；上班時，我特意和表哥謀劃一番，把位置搬到她旁邊，沒事兒就找她“搭白”（搭訕），還盡量表現(xiàn)出自己溫柔、懂事的一面；下班時，我也竭盡全力制造和她或她朋友偶遇的機會，旁敲側(cè)擊的了解她、關(guān)心她。
一個月以后，曉曉終于在我的“糖衣炮彈”下妥協(xié)，她答應(yīng)做我的女朋友。她的毫不猶豫讓我和表哥都措手不及，原本表哥以為她是小組里最漂亮的女孩，會很驕傲，會看不起我這個“楞青頭”；我自己也以為追求女孩子會很難，至少會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考驗，完全沒想到會這么順利，這么簡單。
她的溫柔、善良讓我感動
“現(xiàn)在想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到那么溫順、對我那么好的女人，正因為如此，我越是覺得虧欠她�！毙∫庹f，很多小說都在講述著初戀那點事兒，很多電影都在演繹著匆匆那年的愛恨，卻沒有人像我一樣，回憶里滿滿的都是苦澀的遺憾。
因為我戀愛的“動機”不純，真和曉曉在一起了，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對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喜歡她，心里想著：在一起就在一起吧，順其自然。
顯然，曉曉和我不一樣，她是認真的。從決定做我女朋友那天起，她就在很努力的對我好。她說：“我媽走得早，家里窮，我也沒讀幾年書，你文化高，不但不嫌棄我，還對我那么好，我也一定會對你好的�！甭犃怂脑�，我很慚愧，如果她知道我追她，假裝對她好，僅僅是因為和表哥之間的一句玩笑話，她或許早就該恨我了。
戀愛后，每天上班、下班，換做曉曉等我，她的手上，總是提著兩個大水杯，一個放茶葉，我喜歡喝茶；一個灌的白開水，她不喝茶，但她的包里還會替我放著備用的茶葉。中午到食堂，曉曉會提前把飯盒再清洗一遍，然后排隊給我打飯。她說：“你一個大男人和一幫子女人擠一塊兒搶飯吃，羞人得很，我?guī)湍愦�，我不怕擠。”曉曉總是有很多理由說服我，自然而然地幫我做很多事兒：上班時她會加速完成自己的任務(wù)，然后幫我干活，她說男人剪線頭沒女人心細，如果不幫我害怕我做不好；逛街她不要我?guī)兔μ岚f自己從小沒娘，什么苦都吃過，不會因為有了男朋友就嬌生慣養(yǎng)；她會省吃儉用給我買新衣服、新襪子，她說自己的男朋友就該自己來打扮；她會把我宿舍的臟衣服打包帶回去洗干凈后再換回來，她說男人洗衣服連洗衣粉放多少都不清楚……她，溫柔、勤勞、善良。
如果說剛開始我不確定自己的心究竟愛她多少，在后面的相處中，我漸漸地喜歡她，依賴她，甚至想過會娶她，心里對她的愛越多，我就越不忍心告訴她我當(dāng)初追她是另有目的，也許正是這樣錯誤的開始，才導(dǎo)致我們的愛情沒有好的結(jié)果。
一年后，我和曉曉搬出廠里的宿舍，在廠附近租了間小房子，過起了屬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
我的自私讓愛成遺憾
“我不是個好人，至少對于曉曉來說，我就是個徹底的壞人，她這輩子就該恨我�！毙∫庹f，越成熟，他就越恨自己，越不可原諒自己曾帶給曉曉的傷害。
在外面打工的小青年，大多會在戀愛后外出租房同居，這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我和曉曉租住的房屋很小，只有七八個平米，但經(jīng)過曉曉的巧手一翻整理，我們的“新家”卻變得溫馨、別致。
曉曉把廠里扔棄的線滾子撿回家，在中間的空檔處填上泡沫，蹦好布，縫成很漂亮的小凳子；喝過的水瓶子，經(jīng)過她的剪裁、黏貼，往白熾燈上一套，幻化成漂亮的吊燈；有人扔下的裝修廢瓷磚，她撿回來放在木板上東拼西湊一翻，擱置在水泥磚上，也成為干凈、整潔的飯桌；從超市要來的舊紙箱子，被她改裝成靠墻放的“鞋柜”；就是廠里不要的碎布，經(jīng)過她縫縫補補、修修剪剪，也成為我們床頭掛著的“晴天娃娃”、“天線寶寶”……
曉曉做得一手好菜，在我們打工掙錢都不多的日子里，她總能趕到菜市場快關(guān)門時，買到最便宜的菜，做出最豐盛的美味。她常說：“我渴望有個愛我的男人給我一個溫暖的家，出門在外，幸虧遇到你，我謝謝你給了我這個‘家’�！睍詴哉f，因為母親去世得早，她從10歲開始，就承擔(dān)了家里的一切家務(wù)，每天從早忙到晚，幫著多病的父親照顧弟弟、妹妹的生活，那個家，對于她來說，雖然很苦，但也是溫暖的。從小到大，沒有男孩子像我追她時一樣對她那么用心、那么好，也沒有男人像我一樣陪著她，愛她。
因此，那時的我，欣然接受曉曉對我的所有好。我以為自己只要忘了初衷，每天陪她吃飯、逛街，給她買好吃的，帶她到公園玩耍，不和她吵架，不惹她生氣，就是對她好，就是愛她的方式。除了追她時從偶像劇中學(xué)來的“浪漫”劇場，我也不懂得怎樣更好地表達自己的愛。曉曉的勤勞，讓我在家變得無所事事，漸漸地，我下班回家，習(xí)慣躺在床上，捧著小說，看她一個人忙進忙出的洗衣、做飯，來我家蹭飯的表哥不止一次勸她：“別太嬌慣他，你看他跟你在一起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人都胖了一大圈。”曉曉一邊忙碌一邊笑著說：“我的男人我樂意寵著�！�
我這樣少爺般的日子在2007年結(jié)束了。2007年2月，曉曉懷孕了。得知自己懷孕的那一刻，曉曉興奮得哭了，她說自己得到的母愛不多，卻渴望能當(dāng)好一個母親，能好好地疼愛自己的孩子。但我卻和大多數(shù)未婚男人一樣，對于女朋友意外懷孕，是喜憂參半，有了孩子，就意味著我從此以后要擔(dān)負起一個男人的責(zé)任，要照顧妻兒。但在我還沒有存款，沒有房子的情況下，我給不了曉曉和孩子一份穩(wěn)定的生活，我無法想象她和孩子跟著我在外顛沛流離的日子將會如何過，我也無法想象自己都還是個不懂事的大孩子又怎樣去教育和培養(yǎng)孩子……這些，成為我傷害曉曉的理由，我不想要孩子，態(tài)度明確、堅決。
孩子，在我的堅持下，到醫(yī)院打掉了。曉曉哭了一個晚上，她說自己沒想到我是這樣一個沒有責(zé)任、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她也沒想到我口口聲聲說愛她，卻要殘忍的讓她失去自己人生里的第一個孩子，她帶著對我的怨和恨默默地離開了。
曉曉走后，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么，我傷心、難過、后悔，卻再沒有勇氣去找她。她說得對，我就是沒有責(zé)任、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男人。沒過多久，曉曉就辭職回了家，或許，她是不想再看到我，也不想再留在那個我讓她傷心的地方，今生，我不是她的歸人，只是過客，但愿她能徹底忘了對我的愛和恨，愿她幸福安康。
記者手記
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悲傷；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聲嘆息；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F(xiàn)實中的我們，曾經(jīng)都是傾情演繹悲歡離合的奧斯卡影帝影后，沒有劇本，沒有道具，不虛偽，不做作，愛過、傷過、錯過、恨過，都是青春里的一場過錯，多年以后，記憶中的那個她或他，模糊了身影，忘記了細節(jié)，卻也是最美的存在。
小意說，就算以后在對的時間里遇見了對的人，他還是會把曉曉放在心里的某個角落里，用那份愧疚的愛，來時刻提醒自己要做一個有責(zé)任、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在愛情里，對與錯從來就不是絕對的，但在小意看來，他和曉曉之間，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為此曾經(jīng)花了半年的時間來買醉，意圖用酒精來懲罰自己。其實，小意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如果他能在認識錯誤的那一刻，就勇敢地請求曉曉原諒，甚至用真心去追回曉曉，或許，結(jié)局會是圓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