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散文隨筆
離家很久了，方言說的都有點生分，打電話時明顯緊張了。
最近一直都忙于處理自己的事情，好長時間都沒有往家里打電話，感覺像孤零零的大雁，脫離了集體的生活，找不到家的方向。偶爾停下來，整頓四下的東西，還是忘記了一直牽在身上的線，自己像個風(fēng)箏飄在空中。
晚上，老時間照常撥通了家里的電話，三次以后才撥通。我知道這是正常的。奶奶一直一個人在家，常常會因各種原因出去，串門走走，家里又沒人在。接通時，或許是她人老了，時常的孤單一人，心態(tài)都顯得落寞，帶點小孩子的淘氣，總有說不完的話。可我耐得住她的嘮叨，耐得住她十幾年含辛茹苦的把我養(yǎng)大的心酸，在記憶力奶奶跟爺爺才是我最真實的記憶，網(wǎng)成一格，融化不成點。
雖然撥通時，還是問答的形式述說著這星期發(fā)生的事，噓寒問暖，繁復(fù)的有點不真切�？擅棵繏鞌鄷r，心又忍不住咯嘣一下。親情有時候剩下的只是對話，而對話卻是世間最蒼白的形式，永遠(yuǎn)表達(dá)不了一份情。我常常用這樣的形式去跟奶奶交流，去用自己最不熟悉的方式敷衍一個老人，算上去我還是一個不孝的孫子！難道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仍不清楚，二十年的光陰對一個老人來說是怎樣可以大書特書的時光。我，一個孫子，卻占用了她老人家二十年的光陰，但最后打電話仍然不懂得老人的對我的愛，選擇這種疏離的方式應(yīng)對奶奶。
奶奶的孤單也是最近幾年才有的。爺爺是我高二那年走的，走的很匆忙，什么話也沒有給我們留下，好像來時空手，離去也應(yīng)該空手一樣。這是三年前的事。就這樣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親的人離開，哭泣的眼淚換不回親人最后幾句道別的話�；叵肫饋恚B讓爺爺走的安詳都是那么困難，可見我是一個多么不好的孩子。
對比現(xiàn)在，走在大學(xué)的林蔭道上，抬頭望望天空，腳下的土地扎實的讓人感覺麻木，青灰色映入腦�？倳雌饘ν恋厣钋榈木鞈�。我是在土地上長大的，玩的最多的無外乎這些尋常眼里的泥土，灰色單調(diào)卻不單板，踏實卻不慌張。因為是來自農(nóng)村的，自然對于那些森然建筑的冷血無情感到莫大的恐慌，恐慌它對于我們這些走在城市邊緣的人，給予一種格格不入的壓力，便也越發(fā)倍增懷念小時候的事，懷念那些爺爺奶奶身邊的開心往事。
奶奶待在農(nóng)村自然是受不了城市的'喧嘩與快節(jié)奏，經(jīng)常擔(dān)心我的安危。對于一個八十老人，我是一個孩子，襁褓中才逐漸學(xué)會走路的孩子，人生才剛剛起步，有太多的驚濤駭浪還需要社會打磨、人世練達(dá)。她老人家耐不住一個人的孤單常走訪鄰家親戚，聊聊家常數(shù)數(shù)里短，穿堂風(fēng)一樣過的過著自己的每一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土地再貧瘠也不需要她去照應(yīng)，生活再拮據(jù)不需要她去打算，生活就像算盤上的珠子，每一顆計算時不會多余的讓你夸張，自然也就平坦多了。
掛完電話，已是幾分鐘后的事，突兀的感覺家鄉(xiāng)話說的不怎么利索了。稍好時，也是在帶動下慢慢找回那種耳熟能詳?shù)挠H切感。只是時間長了，有些東西刻錄的最深還是會如同山澗的小溪，清脆的交響樂掩蓋不了它分崩離析的流走他鄉(xiāng)。
或許，我還是不夠孝順，學(xué)不會用怎么樣的方式去逗老人開心，以至于每次的通話跟背劇本一樣，來回總那么幾句。發(fā)覺時除了問下怎么又是那么遲吃飯啊，怎么現(xiàn)在才接到電話？好像找不到其他可以聊的話題。
對于這個我不敢再問自己，也不想深究了。因為我知道，根本沒有什么答案可以定義那種來自血脈深處的親情。于我而言，我更愿意相信能做，還能做的是關(guān)心我的奶奶，別讓她擔(dān)心，努力活出她想要的樣子。
而后，每次的約定時間別忘了多打幾個電話回家，家里有一個擔(dān)心你的人等你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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