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包子的故事散文
忽然發(fā)覺,我的成長史,好像都是就是一部包子的發(fā)展史。
(一)
那是我大約六七歲的時候,正讀小學(xué)一年級。父親在縣城的師范學(xué)校進(jìn)修?h城離家很遠(yuǎn),坐車至少要兩小時。那時每天只有兩趟車進(jìn)城。父親自然不能每天回家。他是每個星期六下午回家,然后星期天下午再坐車回縣城。父親每次回家時,總會給我買回些包子。那時候包子可是稀罕物。在我們南方偏僻的農(nóng)村,很多人還不知道包子是用什么做成的。在當(dāng)時的我看來,包子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比糖和冰棍還要好吃幾百倍。
父親每次買的都是糖包子。黃白黃白的包子有著皺巴巴的褶子。褶子口的地方有時候會被糖水浸透,顏色便會顯得不一樣。父親買的包子,每次都是白糖芝麻餡。有時候是黑芝麻的,有時候有白芝麻的,不過有時候也會有夾雜著些花生碎,不過這種情況不多。我每次吃包子,總會先對著被糖水浸透的地方,大大地一口咬下去,白糖芝麻水便會順著咬開的包子口流出來。我沒等口里的包子吞下去,又著急著急地對著剩下包子,狠狠一口咬下去,恨不得一口把它吃完。包子便把我的腮幫子撐得鼓鼓地,話也說不出來,像要被咽著了一般,眼珠都快翻白了。這時,父親便會帶著點怪嗔,邊拍著我的背邊說,“,傻妹子,別吃太急了,你把包子開口的地方向上拿,糖水就不會流出來!逼鋵嵥睦镏,我是覺得包子太好吃了,好吃得恨不得把它全塞嘴里,然后再慢慢回嚼,回味包子的悠香和清甜。就像牛吃完草,反芻一樣。
爸爸在縣城進(jìn)修了兩年,而我也就這樣幸福地吃了兩年的包子。后來爸爸進(jìn)修完后,很少再去縣城,我便也就沒有包子吃了。但會經(jīng)常想起包子的美味,然后口水便慢慢地溢了滿口腔。
(二)
大約是一九九四年的時候,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在鎮(zhèn)上的中心小學(xué)讀書了,讀的是小學(xué)六年級。那時改革的春風(fēng)已經(jīng)吹向了我們農(nóng)村。農(nóng)村不再只有供銷社,也有些個體戶開始賣東西了。每個月逢一號、四號、七號、便有個體戶們集中在學(xué)校不遠(yuǎn)的馬路兩邊支個攤位,吆喝著販賣他們的商品。不過幾乎全部都是縣城里的人在賣。有賣衣服的,鞋子的,菜種子的,賣肉的,賣針線皮筋頭箍的,當(dāng)然,還有一個賣包子的。
賣包子的是一對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夫婦,也是從縣城來的。男的在案板前揉面,包包子。女的在前面攤位賣包子。他們賣的依然是糖包子,不過里面沒有芝麻或花生碎。
那時,雖然已經(jīng)改革開放了,但包子對我們對貧困的農(nóng)村來說,依然是個稀罕物。因為包子要花錢買,農(nóng)村人賺點錢實在太不容易了,他們才不舍得花錢去買吃的。除非是小孩實在饞了,哭鬧著要買,大人才會給買一兩個解饞。或是老人生病了,不想吃飯,不得不買個包子給甜甜口。所以中年夫婦的包子攤生意并不好。
我現(xiàn)在一直內(nèi)心感激著我的爸爸媽媽,在吃方面對我們很大方,以致我現(xiàn)在長成了個大吃貨。也許是因為爸爸媽媽身材不高,他們希望我和弟弟吃多點,長得比他們高些吧;或者是因為我爸爸有工作,比一般農(nóng)村家庭經(jīng)濟(jì)稍微寬裕點。反正,所以我和弟弟能經(jīng)常吃到包子。
媽媽每次去趕集,都會給我們買回幾個包子。那時包子是兩毛錢一個,媽媽一般會買一塊錢,有五個。有時候會不止買5個,我們便會拿幾個去給爺爺奶奶吃。我一般都會吃兩個,弟弟吃兩個或是三個,因為有時候爸爸媽媽會分著吃一個。那時候,我和弟弟最期待的就是每個趕集日,因為有包子吃。
(三)
初中畢業(yè)后,我來到了縣城讀高中?h城的街上包子鋪可真是多呀?墒,我還是沒那么容易吃到包子。學(xué)校是封閉式教學(xué),我們寄宿生是除了每個月的最后兩天的月假才能出去買些日用品文具什么的,平常是不能出校門的,更別說去街上買包子吃了。學(xué)校的食堂是一日三餐白米飯,根本就沒有包子賣。但好在有縣城的同學(xué)走讀,有時候?qū)嵲谙氤园恿耍銜屪咦x的同學(xué)幫忙買來當(dāng)早餐。不過,不好意思經(jīng)常麻煩同學(xué)買。記得經(jīng)常幫我買包子的同學(xué)是春妮,潔寶,秋紅。全是我們班的大美女噢。特別是春妮,這是我到現(xiàn)在為止,現(xiàn)實中見過的最最漂亮的女孩,這又是題外話了。
這些同學(xué)幫買的包子中,潔寶幫我買的是最好吃的。據(jù)她說,她是在她家附近最多人買的一個包子鋪買的。那家的生意可好了,大家都要排對買的。確實,潔寶幫買的包子,白白胖胖的',松松軟軟的,面皮也圓溜光滑。同樣是白糖餡的,但又多了一些黑芝麻粉。咬一口下去,真是唇齒留香,回味無窮。一個大包子,我五六口就能吃完,完全是一點都沒有顧忌到作為一個女孩子是要注意點吃相的。一般我會讓同學(xué)幫買三個包子,正好一塊錢,也正好頂一頓早餐。
后來讀大學(xué)了,到了省城。大城市的早餐,不再只是白米飯,有了包子饅頭,面條粉絲,油條豆?jié){什么,種類很多。包子也不再只有白糖餡的了,有肉包,菜包了?晌覍Π颖悴辉倌敲磹哿。
再后來,參加工作后,來了廣東。廣東人可真會吃,就連包子他們都能給你做出那么多的花樣來。又是中式包,又是港式包。餡也有白糖的、紅糖的、白菜的、包菜的、酸菜的、梅菜的、豬菜的、牛肉的、蓮蓉的、奶黃的等等各種各樣的。我在每種餡的包子都吃過以后,還是覺得白糖餡的包子最好吃。但幾年后,我對包子終究是吃膩了,F(xiàn)在,早餐如果有別的東西可以吃,我是肯定不會再吃包子了。
(四)
小孩出生后,他卻又喜歡上了吃包子。我不放心外面買的包子的衛(wèi)生問題,便自己學(xué)會了做包子,F(xiàn)在我做的包子,也能一個個白白胖胖、松松軟軟。但我一般只是包子蒸好以后,嘗一個,便不會再多吃。但小家伙卻非常給面子,能把我做的包子當(dāng)正餐吃,一次吃兩個。實在是太讓我高興了。
我記憶中最好吃的包子,還是小時候每個星期六爸爸買回來的。一是因為那時候農(nóng)村物資實在是太匱乏,除了飯以后,實在沒什么其它可吃的零食。另一方面,是因為那包子里不光有甜甜的白糖,還有濃濃的父愛啊。讓我回味的不是包子,而是父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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