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時間你慢點它們沒跟來散文隨筆
日漸一日,年復一年,年紀在長,思想也在長,唯一不隨時間改變的,只有某張青澀的臉。久不見,所以你一如當年。
舊電影在放映,同樣的情節(jié),卻不再是當年的情緒。當年讓我們大笑的橋段,而今看完才覺淚暖眶。曾經(jīng)兩個人的事,后來成了一個人的生活,一個人去想,一個人去做。在我人生的軌道上,她一個人,就可以是一段歲月。那些不成熟的事,在時間里慢慢發(fā)酵,釀成酒。
好長一段時間的忙碌,讓生活變得亂無章序,就像當年小說里的鵝毛雪,就像從教學樓五樓灑下的碎紙片。日子過得充實,也就沒有時間再往回看,腦海中偶爾會浮現(xiàn)她的名字和某些畫面,也只是淺嘗輒止。很多事情,記得它們存在過,卻早已不記得故事的頭和尾,不記得它們從何而來,后來又怎樣。還有很多事情,早已淡出腦海,沒有人提起,就永遠沉默。又一個夜幕就要降臨,時間真的好快,他帶我們遇見更多的`東西,更多的人和事,卻不想一個人的記憶也會有窮時,就像一個容器,有些東西要進來,就得有些東西出去。多年不見,關(guān)于你的記憶,只剩下一張當年的臉,和一些算得上記憶深刻的畫面。
我記得當年我力氣很大,一手捏著你的脖頸,一手挽著你的腿彎,抱起你就往教室外面“丟”,你直喊疼,我卻不為所動。不記得當年為何這樣做,是你占了我的座位,還是你吵我睡覺;不記得當年是用右手捏你的脖頸,還是左手。
我記得那年春風邀桃紅,嫣紅流韻,你滿眼桃花,而我滿眼是你,用相機,留下了一些被現(xiàn)在的我稱為青澀的年華,記得那天我拿著傘,我們合了影,不記得我拿的是誰的傘,又是誰給我們拍了照。
我記得高中茍延殘喘的最后那段時光里,我們很多人去球場放了孔明燈,很多人都寫了自己的愿望,照片里最為突出的那句“錄取吧!”,已記不清是誰的筆記,我記得我偷偷看了你的愿望,不記得當年你寫了什么,而我又寫了什么。
我記得高中時代告別,大學校門未開的那一個夜晚,我背著你,走在魚峰路的那條街上,卻不記得我們?yōu)槭裁磿敲赐碜咴谀菞l路上。記得你在我耳邊說話,不記得你說了什么。后來你隨我去了一個朋友聚會,記得那晚喝到了四五點,送你會宿舍,你卻拉我到江邊等日出,越過圍欄,坐在斜坡上,看著浪花想要打在我們的腳下,卻總差那么一點點,我們聊了很多,聊了什么現(xiàn)在卻一絲也想不起來。記得我們吃過早餐,送你會宿舍,然后我去了哪里?
我記得2012年的8月22日晚,下著雨,我和很多人一起,陪你過生日。記得當時我抱著一只大大熊,不記得那天為什么會送一只熊。你把你僅有的錢給了我,怕你最后喝多買不了單。那晚你喝了很多,要上廁所,我扶著你,走著走著你停了下來,剛想問你怎么了,扭頭看見你閉著眼,靠著我肩,我吻了上去,吻了好久。依稀記得后半夜還有些故事,但其中情節(jié)卻已忘了。
我記得剛上大學的第一個國慶,想去南昌找你,后來一起回了柳州。記得那一夜怕了馬鞍山,看了夜景,逛了街,也喝了酒。然而那些細節(jié),早已淹沒在時間的洪流里。
我記得我再雨夜送你回拉堡,送你去車站,記得我們曾打電話打到睡著,記得我們艱難地維持著遠距離的相思,卻終究輸給了距離。
記得那一晚的音樂噴泉旁,我抽完了一整包煙,然后離去,那是應該是我最后的挽留,最后一次對著自尊開槍。
當年苦苦想忘卻揮之不去的畫面,如今已在減退。那些還記得的畫面卻成了握在指縫的沙,那些青春留下來的財富,卻沒有隨我上了時間的列車。回頭望去,那些東西越來越小,很多都已消失在視野中。在上一站下了車的人,也把故事擱在了站臺。
喂!時間你慢點,它們沒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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