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向陽.感動此生散文隨筆
其實,每一個熱衷于文字的人,內(nèi)心都是孤獨的。在迷茫的自我世界里掙扎、徘徊、執(zhí)著,茫然的找不著北而把自己孤立,自我逃離,獨自沉浸在自己的空間,時常用筆寫下對無助的驚慌失措。
會封鎖自我而看不見陽光。日出東方紅,西落燦透天的景色,對于我們這類人來說不過是晨起的迷霧籠罩的模糊感和日落西山的霧霾層的朦朧美罷了。
我很慶幸,在自我極端的沉浸世界中,遇到一位友人用自身的陽光、快樂渲染我,使我向陽,使我從中脫穎而出,在青春年華的年紀有幸一覽晨曦良辰景,寧夏聞啼鳥。
師傅是在實習單位里認識的,他并不是我所屬的部門的工作人員,是隔壁機修部的,嚴格來說,他并不是我的“師傅”。如此這般也能從不相識到心接近,是印證了我常說的:“如果有緣的話,從一開始就能感覺得到的”
一開始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所以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稱他作:“老師傅”
彼此工作的地方就在相鄰,每次做完事情,有空閑時間,坐下來休息時,他總會過來和我扯笑,一進來就做一些和他年齡不相符的動作,像小孩子一樣愛玩、愛笑,逗我開心,然后說:“老師傅、小師傅!泵棵课叶紩酒饋韽暮竺姹еf:“好累”
他就抓著我的手拍手掌說:“年輕人,不怕”。這使我在勞累的工作得以一絲愉快。后來,不知怎么地,叫著叫著就喊成了“師傅”。
下班梳洗完后,空余的時間我總是坐在他床位陪他一起看電視,因為自小的習慣,我只看港劇,并不喜歡看大陸片,諸如抗日、古法戰(zhàn)爭、綜藝片等,都是第一次看,每次看“非誠勿擾”時,師傅總能說出許多道理、玩笑。他跟我說:“找女朋友就應該找個差不多的,不要太漂亮,能力、學歷也不能太高”。有一次還說:“找個富婆就可以少奮斗幾十年了!蔽颐看味脊笮Α
當然我有自己的原則,知道自己應該找一個什么樣的人去襯合。
看完電視劇,如果師傅還有精神的話,會躺下來和我說很多話,而我則躺在他身上玩弄他兩鬢斑白的頭發(fā),他跟我說過往工作的趣事,多少能讓我忘記黑色的情緒,慢慢走向陽光。同時也說了自己的許多經(jīng)歷、對人生的領悟、和過往想我少走彎路。
那時候,我多少有點傲氣,自以為是華南師范大學教授教出來的學生,有自己的思想、對未來的計劃,像師傅這種工作在社會基層的人說的話,對我意義并不大,自然就聽而任之。
殊不知,老師的教導只是思想的教育,是成長中的計劃。而師傅半生的經(jīng)歷才是我成長中的引導、幫助。
他跟我說,他一開始也是和我一樣,做建筑在工地有一位老鄉(xiāng)帶著,那位老鄉(xiāng)現(xiàn)在也少有成就。后來是因為接觸的東西多了,譬如施工圖紙,一看就覺得頭疼,所以就放棄了沒有做下去。因為我在工地實習過,諸如砌墻、綁扎鋼筋、起模板釘子、看圖紙施工管理都做過,還能接受,所以我認為他是一個容易放棄、不能吃苦的人。我就取笑他說:“這么吃不了苦,怎么行!彼恍Χ^,繼續(xù)說他的工作經(jīng)歷。直到回到校園,再次接觸施工圖紙時才知道,那時候覺得簡單是因為在學校學習過,懂得怎么看。當半年沒有接觸過圖紙,把知識都忘得差不多,再看圖紙時才發(fā)現(xiàn),確實挺難、挺讓人苦惱。當然這是后話了。
后來他跟我說,他在煤礦里做過挖煤,還當上了組長,工作環(huán)境的艱苦比工地辛苦百十倍不止,我才知道,他比我堅強、努力多了。他很偉大,后來因為煤礦倒閉為了一家老小而四海為家。他跟我說:“手上的青色的東西,就是挖煤時弄傷的痕跡!蔽易屑毧矗砩舷掠胁簧龠@樣的傷痕。我拉著他的手,不知道說什么,盡是愧疚。
有一次,我說了比較消極的話,師傅聽了之后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坐起來跟我說:“師傅火滾了,你這樣說”。我躺著他懷里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少了以往的慈祥,卻多了一份可愛,我仰視看著他傻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兇我大聲和我說話,他認真的樣子而我卻嬉皮笑臉的回應著,他一臉的無奈卻讓我有了勝利般的喜悅。
每次我靜下來抽著煙不知道干嘛時,他總會做一些和年齡不相符的動作逗我笑、逗我開心,他可愛得像個天真的小孩子,不認忽視,所以我總會站起來,從后面抱著他。每每這樣,他都會跟我說:“你抱著俺干啥咧?”然后拉著我的手拍手掌,就這樣放而任之。
他會經(jīng)常學我的行為,記得有一次他從家里回來,是下午,看著我笑,而我在忙活,眨了下左眼,算是對他的回應。下班吃完飯,他見到我也有模有樣的學著對我眨眼睛,他是雙眼不停的眨,不像我眨得那么自然,我看完后偷偷的笑了好久。
還有一次,網(wǎng)絡新興一個詞匯“我好方”我在朋友圈里發(fā)了,他看到后就跟我說:“我好方”我跟他說:“你方什么什么!彼f:“我怎么知道你!蔽乙荒樏H坏乜粗。
后來他花了不少的時間去影響我、渲染我,使我漸漸在自我的陰暗的世界里走出來。說實話,這是我在華師大的做教授的老師也做不到的事。直到我為了準備升學的事情,而辭去工作回到家里休息,他還不忘希望我過得開心點。
如果說不是老天讓緣份把我捉弄,我和師傅便不會相識,在更深的交談中,我出奇地知道我們的經(jīng)歷、人生有許多的相似,所以我相信是老天讓彼此相約。在一起相處的這一段時間,他感嘆得最多,也是最害怕的大概就是我走了之后,彼此便再也沒有聯(lián)系了罷!
前后曾四次問我跟我說:“小師傅走了之后,都不知道上哪找得到了,找到了也不一定記得老師傅了”,前幾次我沒有表態(tài),無動于衷,因為我知道這里并不是屬于我的城市,這個行業(yè)也不會是我的長久工作,也許彼此間只不過是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是過客罷了,只是比他們多了許多交集。在他第四次說起同樣的話時,我不忍心看著他失落,就拉著他的小指說:“我不會忘記師傅”。
他剎那間就笑了起來,比以前笑得更開心。從那次之后,他便再也沒有說這樣的話。
所以我就想,一個真誠的承諾,確實比那些暖心的.心靈雞湯要來得實際吧。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承諾。
我還說過我一定會到韶關去看望他,在離開后的交談中,他時常不忘邀請我到韶關去游玩,但因為時間與安排的關系,我都一推再推。
終于把學校的事情做好后得以空閑,有機會到韶關去探望他,那一次的經(jīng)歷著實使我深受感動,是一生也忘不了的感動。
因為坐車害怕暈車、嘔吐的緣故,事前我不會吃東西,盡管餓得饑腸轆轆也不會。估計的到站時間是八點半,在火車上我就想:“那么晚了,他們應該吃完飯了吧,看是沒機會一起吃飯了,只能吃快餐了吧?”多少有點失望。
到站后,他早已在站點門口等著我,因為韶關比廣州的氣溫要冷,所以他準備了一件外套。穿上后就上了車走了。
他騎的摩托車,我在后面倒后鏡看到他在偷笑,我也暗自的笑了笑。只是回程時,他說走錯路了,讓我有點小尷尬,幸而走得并不遠。
到家后,師傅先是拿了點水果招呼我。平時不喜歡喝茶的他,也沖了一盞茶陪我喝了一杯。給了我十足的賓至如歸的感覺。稍作休息,阿姨便把飯菜做好了,當師傅端出一碗淮山排骨湯遞給我時,我心情就像前段時間流行的黑人問號臉,我在想,還有這煮法?湯不都是用骨頭熬得嗎?
當師傅在端出一盤清蒸香菇排骨時,我似乎明白了,我曾不經(jīng)意的說過,我喜歡吃排骨,特別是糖醋排骨。最后端了一碟炸雞腿出來,我曾說過,因為皮膚問題不能吃煮雞肉,但可以吃炸雞肉。可以說一整桌子的飯菜都是我愛吃的。
師傅年齡越來越大,和其他長輩一樣記性也隨之而越差,連自己家的方向都走錯,也曾上錯公交車,也曾下錯站,而我不經(jīng)意說過得話卻記得一清二楚,足以感動得我熱淚盈眶,感激涕零。
由于他工作的原因,停留一個晚上,次日中午我便隨之而 到了清遠。這個熟悉的地方,就是和師傅相識的地方,說實話,這個城市我并不留戀,也沒有過多好的印象,但我仍然心存感激,因為它我與師傅方才有緣結識。
在日后的更深的交談中,我越發(fā)覺得師傅雖然沒什么文化,但真的很偉大。
同時我也相信這些日子將是我往后的生活中的一段美好記憶。往后回望這段路程,定不會遺忘那曾援助的手。但愿閱盡天涯,夢里再聽蛙聲老,蟬聲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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