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經(jīng)典日志
那是我最愛的詞人,一生坎坷,卻始終曠達(dá)樂觀。他才華橫溢,揮毫潑墨也深得世人喜愛。《寒食帖》便出自他手,僅位在《蘭亭》之左,后人贊譽(yù)為“天下第二行書”,此盛名除卻他,又有誰能安然享譽(yù)呢?
那個看似狂放不羈的男子,于粗獷中帶著細(xì)膩,。那年乙丑,他忽然懷念起了自己的亡妻,“十年生死……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這該是多么感性的男子啊。都說是時光一劑良藥,可以撫平創(chuàng)傷,可以忘卻過往,可是,這十年,于他,只是盛大的煎熬。十年,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外貌,有的人,也許,心都變了。他卻依舊愛著亡故十年的妻子,“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在夢里,還有關(guān)于亡妻的夢,夢里的她,正在窗前梳妝?伤匆妷衾锏钠拮訁s流了淚,此時此刻,相顧無言,那一片濃濃的癡念全化作淚珠,以淚為言。如此情深,何以忘憂。
也許,為官之人都不需要太過感性,詩人筆端,常常會掩不住情感。他亦如此。那年他四十三歲,調(diào)任湖州知州。上任后,他即給皇上寫了一封《湖州謝表》,這本是一篇官樣文章,可他是詞人,那些個人情感自然而然地流露在字里行間,說自己“愚不適時,難以追陪新進(jìn)”,恰是這些文字,讓新黨人揪住了他的小辮子,他因而被指“愚弄朝,妄自尊大”,說他“銜怨懷怒”,“指斥乘輿”,“包藏禍心”至此,他的人生發(fā)生重大轉(zhuǎn)折。或許就是這重大轉(zhuǎn)折才造就了后來那個樂觀曠達(dá)的他。
他的好友王定國被貶賓州,其歌妓柔奴毅然同行,元豐六年,定國北歸,那個小女子帶著有嶺南梅花香氣笑容,告訴他“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這,究竟是小女子的'真實想法,還是那個隨遇而安的他借柔奴之口告訴我們的呢?白居易說:“我生本無鄉(xiāng),心安是歸處!痹S是江州司馬的詩給了他啟發(fā)吧,隨遇而安,恬然自足。
最欣賞他“詩酒趁年華”的灑脫!靶輰嗜苏Z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這是一種何等灑脫的境界啊。多少人在垂垂老去中感慨一事無成,隨性如他,拋卻過往,如狂放不羈的李白那般“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他亦如此。如此隨性,世間最為灑脫之人也不過如此吧。與莊周“飽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的隨性不同,他的隨性中,還帶有責(zé)任。
重情,責(zé)任。那個我所愛的他,蘇軾。最愛讀一曲蘇詞,臨一帖隨性灑脫的蘇帖,于萬縷千絲中,感受那個最真實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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