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夜夢中可否有你的日志
我若想你,我就給你寫信。在心里,這樣跟你說說話。
我關(guān)掉了屋里所有的燈,坐在窗前。窗外的月亮在濃黑里,格外動人。清澈的,寒冷的,亙古不變的,滄桑的,寂寞的,無人可說的——相思——溶在月色里。
我說不清什么叫做孤獨。可我知道,我很孤獨。
當(dāng)我獨自穿行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匿跡在車水馬龍里;當(dāng)我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微笑,流淚;當(dāng)我偷偷地在心里叫你的名字;當(dāng)我想起從前,想起那些綠得耀眼的樹,和我們走過的路……我覺得,孤獨蝕骨。
為什么,我們不可以一直一直走下去。
路的盡頭,應(yīng)該是朝陽。它升上來,我們落下去。我們同月亮一同隱退,隱退在晨光里,在朝露中。在一切靜謐的起始里。不要驚動任何人。因為沒有人懂得我們。可我們懂得彼此。
有一天,我躲在我的小閣樓里。躺在床上,發(fā)現(xiàn)我的屋頂和天空連成了一片。我開心極了,我想伸手推推你,指給你看——哎,月亮嵌在我的原木屋頂上呢!
有一天,我睡得稀里糊涂,隱約見到你走過來坐到我的床頭。你搖搖我,我又驚又喜。我說,你回來啦?你說,你不知道嗎,我以后都不走了。我醒來的時候,呆呆地看著夢中你坐過的地方,看了好久好久。
你說過不走的。我知道你不想走的。你都沒有跟我說過“再見”,你怎么舍得走?
你一定想看我屋頂上的月亮。你一定想坐到我的床頭,看著我睡覺時傻乎乎的模樣。你說過的,我都記得。一直一直不肯忘記。
你說過七月的時候,要記得抬頭看看天上的云彩,那一朵一朵,都是織女的云錦。于是,我數(shù)過了一片又一片的云,七月的云,亮麗綿柔的白色,鑲著溫暖的橘色的'霞光?墒牵瑳]有一朵比得上我們從前一起看過的云朵。那些曾經(jīng)從我們窗前飄過的,在我們牽手的時候偷偷笑紅了臉的云朵,都不知道飄往何處去了。它們應(yīng)該是朝著撒哈拉的方向。我覺得那片金色的遼闊的寂靜的澄澈的沙海里,才容得下我們的愛。
你說過夏夜里見到流星,要靜下心,它會把愛人的話,說與你聽。我守候過一次又一次的流星,可它們決絕地從墨藍(lán)的天幕里劃過,不愿為我多做片刻停留。對不起,對不起,我總是聽不清,你想對我說些什么?你可知道,什么都比不上,你坐在我身邊,在我眼睛里,溫和地笑,輕輕地責(zé)備我,總是不用心。
月亮越沉越低,沿著我的彎彎的屋頂,一點一點地滑下去。就像我,再也留不住你。
不知今夜能否有夢,夢中可否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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