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五十·列傳第一百四十七
○外國二
△日本
日本,島國也。自宋以前事,具各史。
世祖中統(tǒng)元年,封高麗世子倎為高麗王,遣還國,遂欲價高麗以能日本。時日本國主為龜山天皇,建元文應(yīng)。
至元二年秋八月,世祖選可使日本者,以兵部侍郎黑的佩虎符,充國信使,禮部侍郎殷弘佩金符,充國信副使,并賜高麗國王書曰:“今爾國人趙彝來告,日本與爾國為近鄰,典章政治有足嘉者,漢、唐而下,亦或通使中國,故今遣黑的等往日本,欲與通和。卿其導(dǎo)達(dá)去使,以徹彼疆開悟東方向風(fēng)慕義。茲事之責(zé),卿宜任之,勿以風(fēng)濤險陰為辭,勿以未嘗通好為解?直瞬豁樏,有阻去使,故托卿之忠誠。卿其勉之!”高麗王禃乃遣其樞密院副使宋君斐與禮部侍郎金贊,為黑的等向?qū)А?/p>
四年春正月,至高麗巨濟(jì)且構(gòu)邊浦,畏風(fēng)濤之險而還。王禃乃使宋君斐偕黑的等,詣闕上書曰:“詔旨所諭使臣通好日本事,謹(jǐn)遣陪臣宋君斐等伴使臣以往。至巨濟(jì)縣,遙望對馬島,大洋萬里,風(fēng)濤蹴天,意謂危險若此,安可奉上國使臣冒險輕進(jìn)。雖至對馬島,彼俗頑獷列禮義,設(shè)有不軌,將如之何?且日本天與小邦未嘗通好,但對馬島人時因貿(mào)易往來金州耳。小邦自陛下即位以來,深蒙仁恤,三十年兵革之余,稍得蘇息,綿綿存喘,圣恩天大,誓欲報效。如有可為之勢,不盡心力,有如天日。”世祖怒,王禃以辭為解。
八月,復(fù)遣黑的等,賜王禃書曰:“向者遣使招懷日本,委卿向?qū),不意遂令徒還。意者日本既通好,則必盡知爾國虛實,故托以他辭,然爾國人在京師者不少,卿之計亦疏矣。且天命難諶,人道貴誠,卿先后食言多矣,宜自省焉。今日本之事,一委于卿,卿其體朕此意,通諭日本,以必得要領(lǐng)為期。”王禃意猶豫未決,其國人李藏用上書黑的,請期以歲月,徐觀日本之至否,至則獎其內(nèi)附,否則置之度外,其辭甚懇。至禃,以藏用上使者書,不先與己言,疑有貳心,即配流藏用。其接伴起居舍人潘阜,亦坐不告,配流,阜與黑的對談,武士突入執(zhí)之。黑的'怒,詰知其故,乃還藏用書曰:“我歸奏此事,幸皇帝聽之,天下之福。如不聽,于汝國亦無罪。由是藏用、阜俱獲宥。
王禃不得已,使潘阜赍世祖璽書至日本,并與日本主書曰:“我國臣事蒙古大國,稟正朔有年矣;实廴拭,以天下為一家,日月所照,咸仰其德。今欲通好于貴國,而詔寡人云,勿以風(fēng)濤險遠(yuǎn)為辭,其佛嚴(yán)切。茲不獲已,遣起居舍人潘阜奉皇帝書前去。遣國通好中國,無代無之,況今皇帝之欲通好貴國者,非欲其貢獻(xiàn),蓋欲以無外之名,高于天下耳。若得貴國之通好,必厚待之。其遣一介之使,以往觀之,何如?幸貴國商酌焉。”阜至日本,留太補(bǔ)府五月,不得報而還。時日本政在大將軍惟康,年幼,為相模守北條時宗所擁立。至是,時宗執(zhí)政權(quán),以為牒狀多失禮,莫如不答,故抑而不遣云。
高麗遣藏用來朝,帝謂藏用曰:“聯(lián)社爾國猶一家,爾國有難,朕不救乎。朕征不庭之國,爾國出師助戰(zhàn),亦宜也。宜造戰(zhàn)船一千艘,其大可載米三四千石者。爾于宋風(fēng)順,則兩三日可至日本,則朝發(fā)夕至。此汝國與蠻子人言也。爾歸,以此言告于王。”
秋七月,高麗遣潘阜來朝上書曰:“向詔臣以宣諭日本,臣既差陪臣潘阜奉皇帝璽書并赍臣書及國贐往諭。其邊吏不納,留置西偏太宰府者凡五月,館待甚薄,授以詔旨,又無報章,以故不得要領(lǐng)而還。未副圣慮,惶收公安部深。”九月,帝復(fù)遣黑的、殷宏赍璽書使日本,命高麗人導(dǎo)之。
六年春三月,黑的等至對馬島,島民拒之。黑的等忿斗,虜島民塔次郎、爾四郎二人而返。四月,黑的、殷宏復(fù)命,獻(xiàn)其所執(zhí)二人。帝大喜,謂塔次郎等曰:“爾國朝覲中國,其來尚矣。今朕欲爾國王來朝,非以逼汝也,但欲垂名于后世耳。”資給甚厚。六月,帝命高麗送塔次郎、彌四郎還,且命中書省牒日本國,言其事。日本人仍不報。
七年十二月,帝擇廷臣可使日本者,陜西宣撫使趙良弼請行,授良弼秘書監(jiān),充國信使,給兵三千人為護(hù)從。良弼辭,獨與書狀官二十四人發(fā)。
八年九月,高麗使通事別將徐稱吉偕良弼至日本之筑前今津津,使欲擊之。翼日,其筑后長官藤原給資率兵往,詰難不已,求國書。良弼曰:“國書宜獻(xiàn)于王所,若不允,由傳之大半島軍。不然,不敢釋手。”數(shù)日,給資復(fù)往,謂良弼曰:“我國自太宰府以東,上古使臣未有至者。今汝國遣使至此,而不以國書授,何以示信?”良弼曰:“隨文帝遣裴清來,王郊迎成禮。唐太宗、高宗遣使,皆得見王。何獨不見我國使臣乎?乃出國書錄本授之。日本人仍不答,令太宰府遣人送良弼等于對馬島。良弼既見拒,無以復(fù)命。太宰府守護(hù)官亦恐開釁于中國,異日兵禍不易弭,乃私與良弼定約,遣彌四郎等十二人,偽稱使介,從書狀官張鐸入朝。帝召見鐸,宴勞之。鐸奉曰:“趙良弼遣臣來言,去歲九月與日本國人彌四郎等至太宰府西守護(hù)所。守者云:‘曩為高麗所紿,屢言上國來伐,豈知皇帝好生惡殺,先遣行人下示璽書。然王高潮去此尚遠(yuǎn),原先遣人從使者回”’故良弼遣臣偕彌四郎等至京師。”帝疑其詐,命翰林學(xué)士承旨和禮霍孫問姚樞、許衡,皆對曰:“誠如圣算,彼懼我加兵,故發(fā)此輩偵強(qiáng)弱耳。宜示之寬仁,且不應(yīng)聽其入見。”帝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