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五十四 志第三十五
◎選舉四
○部選 省選 廉察 薦舉 功酬虧永
凡吏部選授之制，自太宗天會十二年，始法古立官，至天眷元年，頒新官制。及天德四年，始以河南、北選人并赴中京，吏部各置局銓注。又命吏部尚書蕭賾定河南、北官通注格，以諸司橫班大解、并大將軍合注差人，依年例一就銓注，余求仕人分四季擬授，遂為定制。貞元二年，命擬注時，依舊令，求仕官明數(shù)(謂面授也)，不許就本鄉(xiāng)，若衰病年老者毋授繁劇處。
世宗大定元年，敕從八品以下除授，不須奏聞。又制，求仕官毋入權(quán)門，違者追一官降除，有所饋獻而受之者，奏之。二年，詔隨季選人，如無過或有功酬者，依格銓注。有廉能及污濫者，約量升降，呈省。七年，命有司，自今每季求仕人到部，令本部體問，政跡出眾者，及贓污者，申省核實以聞，約量升擢懲斷，年老者勿授縣令。又謂宰臣曰：“隨朝官能否，大率可知。若外路轉(zhuǎn)運司幕官以至縣令，但驗資考，其中縱有忠勤廉潔者，無路而進，是此人終身不敢望三品矣，豈進賢退不肖之道哉!自今通三考視其能否，以定升降為格。”又曰：“今用人之法甚弊，其有不求聞達者，人仕雖久，不離小官，至三四十年不離七品者。而新進者結(jié)朝貴，致顯達，此豈示激勸之道。卿等當(dāng)審于用人，以革此弊。”時清州防御使常德輝上言：“吏部格法，止敘年勞，是以雖有才能，拘于法而不得升，以致人材多滯下位。又刺史縣令親民之職，多不得人，乞加體察，然后公行廉問，庶使有懼心。且今酒稅使尚選能者，況承流宣化之官，可不擇乎?自今宜以能吏當(dāng)任酒使者授親民之職。”從之。十年，上謂宰臣曰：“守令以下小官，能否不能遍知。比聞百姓或請留者，類皆不聽。凡小官得民悅，上官多惡之，能承事上官者，必不得民悅。自今民愿留者，許直赴部，告呈省。遣使覆實，其績果善可超升之，如丞簿升縣令之類，以示激勸。”二十六年，以闕官，敕：“見行格法合降資歷內(nèi)，三降兩降各免一降，一降者勿降。省令譯史合得縣令資歷內(nèi)，免錄事及下縣令各一任。密院令史三考以上者，同前免之。臺、部、宗正府、統(tǒng)軍司令譯史，合歷縣令任數(shù)，免下令一任。外路右職文資諸科，合歷縣令亦免一任。當(dāng)過檢法知法，三考得錄事者，已后兩除一差。”
明昌三年，上曰：“舊制，每季到部求仕人，識字者試以書判，不識字者問以疑難三事，體察言行相副者。其令自今隨季部人并令依條試驗。”宰執(zhí)奏曰：“既體察知與所舉相同，又試中書判，若不量與升除，無以示勸。”遂定制，若隨朝及外路六品以上官則隨長任用，外路正七品官擬升六品縣令一等除授，任滿合降者免降，從七品以下于各等資歷內(nèi)減兩任擬注，以后體察相同即依已升任使，若體察不同者本等注授，若見任縣令升中上令者、并掌錢谷及丁憂去者，候解由到部。諸局分人亦候?qū)沓雎毴諟噬蠑M注。猛安謀克擬依前提刑司保舉到升任例，施行時嘗令隨門戶減一資歷。明昌七年，敕復(fù)令如舊。泰和元年，上以縣令見守闕，近者十四月，遠者十六月，又以縣令丞簿員闕不相副，敕省臣：“右選官見格，散官至明威者注縣令，宣武者注丞簿，雖曾犯選格及虧永者亦注，是無別也。”遂定制，曾犯選格及虧永者，廣威注令，明威注丞簿。衛(wèi)紹王大安元年，以縣令闕少，令初入上中下令者，與其守闕可令再注丞簿一任，俟員闕相副則當(dāng)復(fù)舊。
宣宗貞祐二年，以播越流離，官職多闕，權(quán)命河朔諸道宣撫司得擬七品以下，尋以所注吏部不知，季放之闕多至重復(fù)，乃奏罷之。時李英言：“兵興以來，百務(wù)煩冗，政在用人，舊雖有四善、十七最之法，而拔擢蔑聞，幾為徒設(shè)。大定間，以監(jiān)察御史及審錄官分詣諸路，考核以擬，號為得人，可依已試之效，庶幾使人自勵。”詔從之。三年，戶部郎中奧屯阿虎言：“諸色遷官并與女直一體，而有司不奉，妄生分別，以至上下相疑。”詔以違制禁之。初，宣宗之南遷也，詔吏部以秋冬于南京、春夏于中都置選，而赴調(diào)者憚于北行，率皆南來，遂并于南京設(shè)之。三月，命汰不勝官者，令五品以上官公舉，今季赴部人內(nèi)，先擇材干者量緩急易之。興定元年，詔有司議減冗員。又詔，自今吏部每季銓選，差女直、漢人監(jiān)察各一員監(jiān)視，又盡罷前犯罪降除截罷、及承應(yīng)未滿解去而復(fù)為隨處官司委使者。又定制，權(quán)依劇縣例俱作正七品，令隨朝七品、外路六品以上職事官，舉正七品以下職事官年未六十無公私罪堪任使者，歲一人，仍令兼領(lǐng)樞密院彈壓之職，以鎮(zhèn)軍人。凡上司不得差占及凌辱決罰。到任半年，委巡按官體訪具申籍記。又半年覆察，考滿日分等升用。如六事備為上等，升職一等，四事為中等，減二資歷，其次下等減一資歷，不稱者截罷。
凡省選之制，自熙宗皇統(tǒng)八年以上京僻遠，始命詣燕京擬注，歲以為常。貞元遷都，始罷是制。其常調(diào)制，正七品兩任升六品，六品三任升從五品，從五品兩任升正五品，正五品三任升刺史。凡內(nèi)外官皆以三十月為考，隨朝官以三十月為任，升職一等。自非制授，尚書選在外官，命左司移文勾取。承安三年，始命置簿勾取。
大定十五年，制凡二品官及宰執(zhí)樞密使不理任，每及三十月則書于貼黃，不及則附于闕滿簿。內(nèi)外三品官以五十月為任。泰和三年，制凡文資右職官應(yīng)遷三品職事者，五品以上歷五十月，六品以下及門蔭雜流職事至四品以上而散官應(yīng)至三品者，皆歷六十月，方許告遷。七年，自按察使副依舊三十月理考外，內(nèi)外四品以四十月理考，通八十月遷三品。泰和八年，詔以門蔭官職事至四品者甚少，自今至刺史而散官應(yīng)至三品者，即許告遷三品。此省選資考之制也。
世宗大定元年，上謂宰臣曰：“朕昔歷外任，不能悉知人之優(yōu)劣，每除一官必以不稱職為憂。夫薦賢乃相職，卿等其各盡乃心，勿貽笑天下。”又曰：“凡擬注之際當(dāng)為官擇人，勿徒任親舊，庶無曠官矣。”又曰：“守令之職當(dāng)擇材能，比聞近邊殘破多用年老及罪降者，是益害邊民也。若資歷高者不當(dāng)任邊遠，可取以下之才能者升授，回不復(fù)降，庶可以完復(fù)邊陲也。”邊升之制，蓋始于此。三年，詔監(jiān)當(dāng)官遷散官至三品尚任縣令者，與省除。四年，敕隨朝六品以繁劇局分官有闕者，省不得擬注，令具闕及人以聞。六年，制官至三品除，朝廷約量勞績歲月，特恩遷官。七年，制內(nèi)外三品官遇擬注，其歷過成考以上月日，不曾遷加，或經(jīng)革撥，可于除目內(nèi)備書以聞。又敕，外路四品以上職事官、并五品合升除官，皆具闕及人以聞。六品以下官，命尚書省擬定而復(fù)奏。上又謂宰臣曰：“擬注外官，往往未當(dāng)。州縣之官良則政舉，否則政隳。卿宜辨論人材，優(yōu)劣參用，則遞相勉勵，庶幾成治矣。”又曰：“從來頓舍人例為節(jié)副，今宣徽院同簽銀術(shù)可以特收頓舍，然后授以滄州同知，此亦何功，但其人有足任使，故授以同簽也。且如自護衛(wèi)、符寶、頓舍考滿者與六品五品之職，而與元苦辛特收頓舍者例除，則是不倫也。”十年，謂宰臣曰：“凡在官者，若不為隨朝職任，便不能離常調(diào)。若以卿等所知任使恐有滯，如驗入仕名項或廉等第用之亦可。若不稱職，即與外除。”十一年，上謂宰臣曰：“隨朝官多自計所歷，一考謂當(dāng)?shù)媚陈�，兩考又�?dāng)?shù)媚陈殻实珓?wù)因循而已。及被差遣，又多稽違。近除大理司直李寶為警巡使，而奏謝言‘臣內(nèi)歷兩考’，意謂合得五品則除六品也。朕以此人干事，嘗除監(jiān)察御史，及為大理司直，未嘗言情見一事，由是除長官，欲視其為政，故授是職。自今外路與內(nèi)除者，察其為政公勤則升用，若但務(wù)茍簡者，不必待任滿即當(dāng)依本等出之。不明賞罰，何以示勸勉也。”十二年，上謂宰臣曰：“朕嘗取尚書省百官行止觀之，應(yīng)任刺史知軍者甚少，近獨深州同知辭不習(xí)為可，故用之。即今居五品者皆再任當(dāng)例降之人，故不可也。護衛(wèi)中有考滿者，若令出職，慮其年幼不閑政事，兼宿衛(wèi)中如今日人材亦難得也。若勒留承應(yīng)，累其資考，令至正五品可乎?”皆曰：“善。”十六年，敕宰臣：“選調(diào)擬注之際，須引外路求仕人，引至尚書省堂量材受職。”二十一年，謂宰臣曰：“海陵時，與人本官太濫，今復(fù)太隘，令散官小者奏之。”二十四年，以舊資考太滯，命各減一任，臨時量人材、辛苦、資歷、年甲，以次奏稟。
章宗大定二十九年，定制，自正七品而上皆以兩任而后升。明昌四年，以前制有職官已帶三品者不許告遷，有司因之不舉，以致無由遷敘。上慮其滯，遂定制，已帶三品散官寶歷五十月，從有司照勘，格前進官一階，格后為始再算。五年，命宰臣擬注之際，召赴選人與之語，以觀其人。六年，命隨朝五品之要職，及外路三品官，皆具人闕進呈，以聽制授。七年，敕隨朝除授必欲至三十月，如有急闕，則具闕及人奏稟。尋復(fù)令，不須待考滿后，當(dāng)通算其所歷而已。承安四年，敕宰臣曰：“凡除授，恐未盡當(dāng)。今無門下省，雖有給事中而無封駁司，若設(shè)之，使于擬奏未受時詳審得當(dāng)，然后授之可也。”乃立審官院，凡所送令詳審者，以五日內(nèi)奏或申省。承安五年，以六品、從五品闕少，敕命歷三任正七品而后升六品。泰和元年，諭旨宰臣曰：“凡遇急闕，與其用資歷未及之人，何如止起復(fù)丁憂舊人也。”命內(nèi)外官通算，合得升等而少十五月者，依舊在職補足，而后升除，或有余月日以后積算。遇闕而無相應(yīng)人，則以資歷近者奏稟。二年，命少五月以下者本任補，六月至十四月者本任或別除補之。是制既行之后，至六年，以一例遞升復(fù)恐太濫，命量材續(xù)稟。衛(wèi)紹王大安元年，定文資本職出身內(nèi)，有至一品職事官應(yīng)遷一品散官者，實歷五十月方許告遷。二品三品職事官應(yīng)告本品循遷者，亦歷五十月，不得過本品外。四品以下職事官如遷三品者，亦歷五十月，止許告遷三品一資。六品以下職事官歷六十月告遷，帶至三品更不許告。犯選格者皆不許。如已至三品以上職事者，六十月亦聽。凡遷三品官資及致仕并橫遷三品者，則具行止以聞。四品則六十月告遷，雜班則否。宣宗興定元年，徒單頑僧言：“兵興以來，恩命數(shù)出，以勞進階者比年尤多。賤職下僚散官或至極品，名器之輕莫此為甚。自今非親王子及職一品，余人雖散官至一品乞皆不許封公。若已封者，雖不追奪其儀衛(wèi)，亦當(dāng)降從二品之制。”從之。
凡選監(jiān)察御史，尚書省具才能者疏名進呈，以聽制授。任滿，御史臺奏其能否，仍視其所察公事具書于解由，以送尚書省。如所察事皆無謬戾為稱職，則有升擢。庸常者臨期取旨，不稱者降除，任未滿者不許改除。大定二十七年前，嘗令六十以上者為之。后，臺官以年老者多廢事為言，乃敕尚書省于六品七品內(nèi)取六十以下廉干者備選。二十九年，令臺官得自辟舉。明昌三年，復(fù)命尚書省擬注，每一闕則具三人或五人之名，取旨授之。承安三年，敕監(jiān)察給由必經(jīng)部而后呈省。泰和四年，制以給由具所察事之大小多寡定其優(yōu)劣。八年，定制，事有失糾察者以怠慢治罪。貞祐二年，定制以所察大事至五、小事至十為稱職，數(shù)不及且無切務(wù)者為庸常，數(shù)內(nèi)有二事不實者為不稱職。四年，命臺官辟舉，以名申省，定其可否。
廉察之制，始見于海陵時，故正隆二年六月有廉能官復(fù)與差除之令。大定三年，命廉到廉能官第一等進官一階升一等，其次約量注授。污濫官第一等殿三年降二等，次二年，又次一年，皆降一等。詔廉問猛安謀克，廉能者第一等遷兩官，其次遷一官。污濫者第一等決杖百，罷去，擇其兄弟代之。第二等杖八十，第三等杖七十，皆令復(fù)職。蒲輦決則罷去，永不補差。八年，省臣奏御史中丞移剌道所廉之官，上曰：“職官多貪污，以致罪廢，其余亦有因循以茍歲月者。今所察能實可甄獎，若即與升除，恐無以慰民愛留之意，且可遷加，候秩滿日升除。”十年正月，上謂宰臣曰：“今天下州縣之職多闕員，朕欲不限資歷用人，何以遍知其能。擬欲遣使廉問，又慮擾民而未得其真。若令行辟舉之法，復(fù)恐久則生弊。不若選人暗察明廉，如其相同，然后升黜之，何如?”宰臣曰：“當(dāng)如圣訓(xùn)。”十一年，奏所廉善惡官，上曰：“罪重者遣官就治，所犯細微者蓋不能禁制妻拏耳，其誡勵而釋之。凡廉能官，四品以下委官覆實，同則升擢。三品以上以聞，朕自處之。”時陳言者有云：“每三年委宰執(zhí)一員廉問者。”上以大臣出則郡縣動搖，誰復(fù)敢行事者。今默察明問之制，蓋得其中矣。又謂宰臣曰：“朕以欲遍知天下官吏善惡，故每使采訪，其被升黜者多矣，宜知勸也。若常設(shè)訪察，恐任非其人以之生弊，是以姑罷之。”皆曰：“是官不設(shè)，何以知官吏之善惡也?”左丞相良弼曰：“自今臣等盡心親察之。”上曰：“宜加詳，勿使名實淆混。”十二年，以同知城陽軍山和尚等清強，上曰：“此輩，暗察明訪皆著政聲。夫賞罰必信，則善者勸、惡者懼，此道久行庶可得人也。其第其政績旌賞之。”三月，詔贓官既已被廉，若仍舊在職必復(fù)害民，其遣驛使遍詣諸道，即日罷之。大定二十八年，制以閣門祗候、筆硯承奏、奉職、妃護衛(wèi)，東宮入殿小底，宗室郎君，王府郎君、省郎君，始以選試才能用之，不須體察。內(nèi)藏本把、不入殿小底、與入殿小底、及知把書畫，則亦不體察。
明昌三年，以所廉察則有清廉之聲，而政績則平常者，敕命不降注。以石仲淵等四人，雖清廉為百姓所喜，而復(fù)有行事邀順人情之語，則與公正廉能人不同，敕命降注。凡治績平常者，奪元舉官俸一月。四年，上曰：“凡被舉者，或先選者不同，其后為人再舉而察者同，或先察者同，而后察者不同，當(dāng)何以處之?其議可久通行無窒之術(shù)以聞。”省臣奏曰：“保舉與體察不一者，可除不相攝提刑司境內(nèi)職事，再令體察，如果同則依格用，不同則還本資歷。”時有議“凡當(dāng)舉人之官，歲限以數(shù)，減資注受者。”是日，省臣并奏，以謂如此恐滋久長求請僥幸之弊。遂擬：“被舉官如體察相同，隨常升用，不如所舉者元舉官約量降除。如自囑求舉，或因勢要及為人請囑而舉之者，各追一官，受賄者以枉法論，體察官亦同此。歲舉不限數(shù)，不舉不坐罪，但不如所舉則有降罰，如此則必不敢濫舉，而實材可得。”上曰：“是可止作條理，施行一二年，當(dāng)別思其法。”承安四年，以按察司不兼采訪，遂罷平倒別路除授之制。泰和元年，定制，自第一等闕外，第二等闕滿，合注縣令者升上令，少一任與中令，少二任與下令，少三任以上者與錄事軍防判，仍減一資，注令。少五任以上者注丞簿。第三等任滿，合注縣令者升中令，少一任與下令，少二任以上者與錄事防判，亦減一資，注令。少四任以上者并注丞簿。已入縣令者，秩滿日與上令，仍依各等資考內(nèi)通減兩任呈省。已任七品、六品者減一資注授，經(jīng)保充縣令，明問相同，依資考不待滿升除，見隨朝者考滿升注，既升除后將來覆察公正廉能者不降。宣宗南遷，嘗以御史巡察。興定元年，以縣官或非材，監(jiān)察御史一過不能備知，遂令每歲兩遣監(jiān)察御史巡察，仍別選官巡訪，以行黜陟之政。哀宗正大元年，設(shè)司農(nóng)司，自卿而下迭出巡察吏治臧否，以升黜之。
舉薦。大定二年，詔隨朝六品、外路五品以上官，各舉廉能官一員。三年，定制，若察得所舉相同者，即議旌除。若聲跡穢濫，所舉官約量降罰。九年，上曰：“朕思得忠廉之臣，與之共治，故嘗命五品以上各舉所知，于今數(shù)年矣!以天下之大，豈無其人?由在上者知而不舉也。”參知政事魏子平奏曰：“可令當(dāng)舉官者，每任須舉一人，視其當(dāng)否以為旌賞。”上曰：“一任舉一人，則人材或難，恐涉于濫。又少有所犯則罪舉者，故人益畏而不敢舉。宋國被舉之官有犯罪者，所舉官雖宰執(zhí)亦不免降黜，若有能名，則被遷賞。且人情始慕進，故多廉慎，既得任用，或失所守。宰執(zhí)自掌黜陟之權(quán)，豈可因所舉而置罪耶?”左丞相紇石列良弼曰：“已申前令，命舉之矣。”十年，上曰：“舉人之法，若定三品官當(dāng)舉幾人，是使小官皆諂媚于上也。惟任滿詢察前政，則得人矣。”十一年，上謂宰臣曰：“昨觀貼黃，五品以下官多闕，而難于得人。凡三品以上，朕則自知，五品以下，不能盡識，卿等曾無一言見舉者。國家之務(wù)，朕豈能獨盡哉!蓋嘗思之，欲畫久安之計，興百姓之利，而無良輔佐，雖有所行皆尋常事耳。”十九年，時朝廷既取民所譽望之官而升遷之，后，上以隨路之民赴都舉請者，往往無廉能之實，多為所使而來沽名者，不須舉行。
章宗大定二十九年，上以選舉十事，命奉御合魯諭尚書省定擬。
其一曰：“舊格，進士、軍功最高，尚且初除丞簿，第五任縣令升正七品，兩任正七品升六品，三任六品升從五品，兩任從五升正五品，正五三任而后升刺史，計四十余年始得至刺史也，其他資格出職者可知矣。拘于資格之滯，至于如此，其令提刑司采訪可用之才，減資考而用之，庶使可用者不至衰老。”省臣遂擬，凡三任升者減為兩任，于此資歷內(nèi)，遇各品闕多，則于第二任未滿人內(nèi)，選人材、苦辛可以超用者，及外路提刑司所采訪者，升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