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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隱士如何忙衣食?陶淵明種地 孟浩然當啃老族
古代隱士
三歲娃兒都曉得,吃飯穿衣是維持生命的基本條件,想瀟灑地“舊山歸隱浪搖青,綠鬢山童一帙經(jīng)”,就得準備足夠的柴米油鹽。
所謂隱士,須得強調(diào)是“士”,即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不仕就無俸祿,怎么糊口生存?總不能為了做“賢人隱”而去喝西北風吧。蘇東坡因此感嘆:“白發(fā)未成歸隱計,青衫儻有濟時心”。“濟時心”三字,很有些麻麻的感覺,囊中羞澀恐怕才是真的。魯迅一言以蔽之:“登仕,是啖飯之道,歸隱,也是啖飯之道”。所謂“相逢盡道休官好,林下何曾見一人”,倒也不全是譏諷之詞。
中國古代著名的隱士不少,或入名山大川,或居偏僻鄉(xiāng)野,令人好奇的是,他們是如何解決生計問題做到衣食無憂的?
陶淵明:自己種點,親友接濟點
“夫耕于前,妻鋤于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這是陶淵明在公元405年年底自彭澤歸隱后生活的寫照。小日子貌似過得溫馨醉人,其實也不盡然。遇到災年,他同樣挨餓受凍,“夏日抱長饑,寒夜列被眠”,還不如杜甫“殘杯與冷炙,處處潛悲幸”。
好在陶淵明無需勒緊褲腰帶買房子,他原先就有“草屋八九間”;他也無需另外租地種,方宅(自留地)十余畝,足夠他忙活。歸隱后,生存的壓力還不算很大,自己種點兒,親友再接濟點兒,差可勉強。晚年無力耕種,生活越來越困窘,他能放下身段去接受饋贈。安郡太守顏延之是他老朋友,常一起喝酒,曾以兩萬錢相贈,他就愉快的笑納了。
陶淵明是個真隱士,追求詩意的棲居,注重“隱”的本質(zhì)——回歸人性,而不是唱高調(diào)。當然,在沒酒喝的時候,他也會吼幾句“先師有立訓,憂道不憂貧,貧富常交戰(zhàn),道勝五成顏”,但這僅僅是自我安慰而已,人之常情。公元427年,他于貧病交加中結束了生命歷程,從此不再忙衣食。
孟浩然:歸隱靠當啃老族
李白曾對孟浩然羨慕得五體投地:“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確實,孟浩然是值得李白羨慕的,他遇到了好時代——盛唐,生在了好家庭——“薄有恒產(chǎn)”,不工作,不勞動,還可以“縱情宴飲”當小資。
孟浩然曾經(jīng)京漂過,因為寫了句“不才明主棄”,讓唐玄宗很不爽,不追究也不錄用,孟浩然只得棄仕歸隱,四十歲后居襄陽鹿門山不問世事。
他的隱士生活,全是閑情逸致:喝酒,寫詩,養(yǎng)花,種草。偶爾去逛逛寺廟,去周圍山間徜徉;來了朋友,就談談作詩作文的法門,商略著游仙游道的路子。大好的春天,處處聞啼鳥,他還能“春眠不覺曉”。
起來,伸伸懶腰,抬手磨墨,寫下自己一剎那間的心情。他無需忙衣食,做個啃老族就行,爹娘足以負擔他的生計。
公元740年因食鮮疾發(fā)而亡。
林逋:售梅一樹,一日之需
北宋著名隱士林逋,字君復,也就是自稱“以梅為妻,以鶴為子”的那位,晚年在西湖旁邊的孤山亭下居住,“二十年足不及城市”,在家種花植梅、養(yǎng)鶴豢鹿、釣魚喂貓、賞景賦詩、拂琴訪友,忙得不亦樂乎。
他的忙衣食之法,比較雷人。《西湖人物》中說他“種梅三百六十余樹,花既可觀,亦可實售。每售梅實一樹,以供一日之需。”看來林先生也是個矯情的人,有意而為之,計算好了,不多種,也不少種,一天一棵樹,賣掉這棵樹的梅子,恰好夠一日之費。
這般的沒有儲蓄意識,挺讓人費解,遇到歉收年份怎么辦?沈括的二舅許洞,在林逋死后,寫過一首譏嘲詩,或能從中找到答案。
“寺里掇齋饑老鼠,林間吟嗽病獼猴。豪民遺物鵝伸頸,好客臨門鱉縮頭。”(《嘲林和靖》)林逋去世后,宋仁宗賜謚“和靖先生”,故而得名。
什么意思呢?就是說林逋這人病怏怏的,像寺廟里偷東西吃的老鼠,又像樹林里咳嗽的猴子。他是個勢利眼,達官貴人送來禮品他就高興得很,普通朋友一來他就變成縮頭烏龜。措辭是刻薄了些,或許還有些文人相輕,但能解釋林逋的衣食來源絕不止售梅一途。